逢那一日,卿笛和慕容夜玄在墓室被人偷襲以及,羅妃調兵遣將一事。如此一來,倒是找不出旁人叫穆曄這般傷神。一切意料之中,卻也是在意料之外。
“既然閣主都已知曉,還來問本王做什麼?”
“穆曄,你不覺著你這個鬼王做的實在是窩囊。穆汵為你選好正妃,你卻是冷落了人家,得罪了喻氏一族。這也就罷了,你非看上了羅氏的美貌,將她納入宮中,妄圖牽制喻氏一族,卻是適得其反。叫羅氏一族近來佔盡了風頭。怕是來時不久,羅妃便會叫你廢后了吧。”一字一句,宛若針,直直地刺入穆曄的心。
卿笛所言句句屬實,卻是除了鬼族的族人,旁人怎會知曉。更何況這一切,皆是在卿笛被幽閉之時。如今,不過是叫殘局更加破敗罷了。
卿笛看著穆曄那一雙眼,繼續道:“你莫要管本座是怎麼知道的。本座若是可以幫你,你可會同本座聯手?”
對於外族之事,卿笛向來是能避則避開。今時,怎是轉了性子插手起旁人的事來。似是瞧出了穆曄的疑惑,她繼續道:“前些日子,你的羅妃傷了天帝。本座怎能不找鬼族給一個說法。若是庇護了鬼族,本座要怎樣給天下之人一個交代?”
“那你打算怎麼辦?”
“為今之計,等便是了。今兒晚上,你便是宿在素雲殿。若是你還想要見著緋兒,便按照本座的話去做。本座保證來時,她會是你的王妃。”如此交易,怎會不誘人?
穆曄此刻看著卿笛那般銳利的眼,心中猶豫不決。向來同卿笛做交易之人,何人曾撿過便宜?自然是沒有的。如今她卻又是主動交易,委實是讓人得三思而後行。
穆曄的猶豫,卿笛卻是沒有時辰陪他耗。她道:“若是王上不信本座。相信總是有人願意同本座做交易的。”
卿笛正欲離去,穆曄叫住她,道:“我願意。可否告訴本王,你為何要這樣做。昔年你可是說過,緋兒不可離開你半步。”
卿笛淒涼一笑,道:“不過都是情罷了。”
輕輕一躍,倩影不在。
應了卿笛的要求,穆曄今兒晚上自然是要宿在素雲殿的。這裡環境幽靜,他也是樂得自在。從小廚房翻出一袋子曬乾的茶葉,又是自個兒燒了水,泡起了茶來。翻出幾本書,一面喝茶,一面看書。時不時地從林子裡傳出幾聲鳥兒叫,聞著蘭花香。委實是太過愜意了些。
卿笛隱了身形站在蘭花圃中,瞧著這樣的穆曄,不禁失笑。或許也只有他,在這個時候還能活的這般如意。大抵,這緋兒是沒有選錯人的。
卿笛扮作宮女的模樣在王宮中走,倒是沒有什麼人阻攔。走到一處頗為奢華的宮殿前,卿笛止了步子。金磚玉瓦琉璃窗,整個王宮,大抵這裡就是最奢華之處。倒是不知是何等尊貴之人,住的地方勝過穆曄的寢宮。
卿笛在門前站了許久,聽見從屋內傳出女子的叫罵聲和斷斷續續的哭聲。大抵是穆曄的哪一位側妃的住所。大約又是哪一位宮女做錯了事情,捱了罰。
卿笛抬眼,看見匾額上張狂地寫著糜音宮。
靡靡之音,奢華之氣。
卿笛輕聲嘆息。她正欲走開,便看見從裡面抬出一個女子來。看那女子的模樣大約十四五歲,臉上被劃破。她驚恐地捂著臉,看見什麼人都呀呀的叫。從她的口中不斷有鮮血流出。大抵是被人割去了舌頭。這位側妃也未免太過張狂了些。卿笛此刻倒是想要知道這位糜音宮的主人是哪一位。
卿笛攔住一個過往的宮人,道:“這宮中的主人是何人?”
那宮人將她拉到一個偏僻之處,又是四下警惕地瞧了瞧,道:“這個啊,是羅長老的女兒,羅妃娘娘。你是新來的吧。剛才這種事情我們見得多了,也就沒什麼好稀奇的了。還是莫要惹禍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