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笛才緩過來。止了笑意,再看慕容夜玄,臉色鐵青。
想來,許是義彥那句模稜兩可的話讓慕容夜玄心中有什麼過不去了。
卿笛道:“沒什麼。不過是些他同母親的往事罷了。時間這樣久了,也委實是不該讓義彥再惦念著母親,以及琉璃一族的一切。”
“卿兒,你當真是?”看來,今時義彥所言不虛。
卿笛聽著語氣便是知道這義彥給慕容夜玄有意無意地透露了點。便也是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索性便都說了。她道:“我的母親琉璃,乃是琉璃族的一個旁支。也是琉璃族的最有一脈後裔。我雖是私生子,卻也不得不被琉璃族承認。我不知道為什麼,自打我記事之日起,琉璃族便是隻有我和母親兩人。”
“其他的族人呢?”
卿笛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我問過母親幾次,母親都是閃爍其詞。時間久了,我便也就不好再問。一直到母親離世,我都不知道琉璃一族究竟有著什麼秘密。”
慕容夜玄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
他饒是記得年幼時,讀過有關琉璃一族的族史。那一本書,記載了琉璃族祖先的驍勇善戰,怎樣用一把劍,一隻簫開拓疆土。它的祖先,又是怎樣的君臨天下。只是,時日久了,記憶難免會有些模糊。唯有一點,慕容夜玄記得還是那樣的清晰。
琉璃族的祖先,是一位名喚琉璃的女子。遂她的族人都自稱是琉璃族中人。而那一十二盞琉璃心亦是琉璃族的遺物。
慕容夜玄憂心地看著卿笛。自小這琉璃心就停留在她的體內,世所罕見。她和琉璃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琉璃,是我的母親。”
這一句話,在慕容夜玄心中炸開。他木訥地看著眼前人。
“我們走吧。”大約是不想再多說有關琉璃族的事,卿笛斂去眼中神色,這樣說道。
許是不想多說,慕容夜玄便也是不大多問。默默地跟在卿笛的身後。
慕容夜玄同卿笛離開冷宮後就去了原來的琉璃殿。還是那樣的金碧輝煌,只是多了被遺棄的妃嬪的哭鬧之聲。在這樣的暗夜之下顯得是有些驚心了。
慕容夜玄很是不解地看著卿笛,道:“你為何會來這裡?”
卿笛莞爾一笑,道:“這裡曾是韻皇姐最喜愛的地方。據說,是昔年得知皇姐喜愛琉璃,南初不惜重金為皇姐建造。只是,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惹人心傷了。”
“這一切,難道與你毫無干係?”慕容夜玄蹙眉,“卿兒,莫要說那南易的死不是你逼迫花韻去做的。”
卿笛的目光坦然地讓慕容夜玄心中生了怕意。她道:“自然是我的主義。花羽族再也受不得半點風霜。現在唯有找齊十二花羽守衛方可保住花羽族的安好。花韻留戀人間,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倒不如讓他們二人心中生了嫌隙,這樣來的快些。”
“你安知來日花韻不會自己歸位?”
“你真當南初不知道南易並非花韻所殺?你未免也太過小看南初了。他這樣做,亦是為了保住花韻。”
“此話作何解釋?”
“南齊本已是痴兒,卻在朝夕之間復了正常。他也是命在旦夕,卻在一日痊癒。若不是猜到了花韻的身份,南初便也不會這樣絕情。容貌相似,可是相似的也只是容貌罷了。到底是不一樣的人。南初的心裡也只有皇姐一人。花韻即便是留下,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可是南初念及其恩,許多話,焉能說破了去。”
慕容夜玄張了張嘴,終是隻字未言。
許多事,不知曉,不懂便是不可妄言。
☆、第叄拾章 鶼鰈情之成穆(2)
之後的幾日,慕容夜玄和卿笛都很是默契地沒有提起那一晚在廢棄冷宮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