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錦緞,一支羊脂白玉簪靜靜地臥在上面,色如凝脂,溫潤通透,雕的是衛茉最愛的白木蘭,花瓣與枝幹無一絲拼接痕跡,顯然是由一整塊玉雕琢而成,從質地到外形都美輪美奐,無可挑剔。
這肯定不是薄湛月俸買的起的東西。
衛茉一不留神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引來薄湛的低笑:“自然不是,娘子管賬,難道不知道我前幾天剛從莊子的銀庫提了五百兩銀子麼?”
話音剛落,盒子就扔回了他懷裡。
“太貴了,宜賞不宜戴,我不要。”
薄湛挑眉:“你不戴我怎麼賞?”
衛茉懶得同他多說,掙開他的鐵臂準備起身,留風忽然從外間急驚風似地颳了進來,剛一張嘴發現薄湛在這,硬生生改口施禮:“奴婢見過侯爺。”
薄湛微微皺眉,擺手示意她起身,道:“何事?”
留風有些不自然地說:“晚膳已備好,不知侯爺和小姐現在是否進餐?”
“端上來吧,正好本侯也餓了。”
薄湛攬著衛茉走到外間坐下,菜很快上了桌,色香味濃,讓人食指大動,然而衛茉只喝了碗湯就放下了碗箸,似胃口不佳。
“怎麼了,不舒服?”薄湛伸手撫上她的臉。
衛茉搖首,娥眉輕攏,沉默了一刻,隨後忍不住問道:“侯爺,官員被殺案結束了?”
薄湛面色有片刻的凝滯,很快又恢復如常,淺聲道:“是結束了,別害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那可不見得。”衛茉勾唇冷笑。
雖然在近幾年經常有北戎的民間刺客組織潛入□□為非作歹,但自從她讓留風夜探陳府之後她就十分確定刺客只是個幌子,此事尚有□□未揭開,而朝廷結案如此之快乃是各方勢力共同推波助瀾的結果,要從中找出與此案真正有關係之人,恐怕不是件易事。
如今陳閣老已死,只剩秦宣一人有可探之機,加上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衛茉愈發覺得要儘快與他接觸。
薄湛的聲音又宛轉飄至耳邊:“茉茉,你何必對此事如此上心,雖然是樁駭人聽聞的大案,但說到底,與我們並無關聯。”
聞言,衛茉霎時豎起了柳眉,冷聲反駁道:“侯爺,你身為京畿守備營統帥,是朝中二品大員,怎能說出如此事不關己之話?那些北戎刺客殺人動機薄弱,用毒方法詭異,難道不值得深查麼?如此草率了事,簡直……”
“茉茉,已經結案了。”
薄湛沉聲打斷她,心中暗歎,若不是想讓她儘快放下此事,他怎會說出那種話?偏安一隅向來都不是他的作風,只是為了查御史之案,很多事都必須要忍,就像這件毒殺案,他和霍驍明明已有懷疑物件卻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在朝中當個隱形人,同時耐心籌謀,等待時機的到來,這些事情衛茉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是結案了。”
好半天衛茉才吐出這麼一句話,眼底憤怒早已平息,平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心中禁不住失望,對薄湛失望,更對自己失望。
若她還是歐汝知該有多好?
不必被困在這具弱小的身體裡,也不必拘於深宅婦人的身份,儘可在朝堂直抒己見,或者親赴陳府與那兩名黑衣人過過招,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不同……
然而一切已回不去了。
衛茉忽覺胸中憋悶,起身道:“我去外面走走,侯爺自行用膳吧。”
薄湛望著她漸去漸遠的身影,也沒了胃口。
外頭天還亮著,流雲清晰可見,時卷時舒,自由而愜意,衛茉仰著頭望了望,旋即步入庭中,留風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站在身後欲言又止。
剛才她進房間時神色就不對,介於薄湛在場衛茉也不好多問,如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