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文便用匕首割斷腳上的繩索,他手足早被捆得發麻,失去知覺,活動了好多下才恢復了靈活性。又去撬那木籠的鐵鎖,卻怎麼也打不開,反而弄出聲響,引進來看守的武士。傲文忙背過手去,假意歪倒在欄杆上睡覺。武士進來略掃了一眼,見傲文仍然坐在木籠中,便又放下簾子出去了。
傲文不敢再動,只能乾等著。過了半個時辰,只聽得外面武士叫道:“須沙王子。”須沙“嗯”了一聲,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武士答道:“天氣實在太冷,我和波巴說好輪著烤火暖暖身子,他剛去那邊營帳了。”話音剛落,便是一聲悶哼。
須沙將那名被打暈的武士拖了進來,從他身上摸出鑰匙,開啟木籠鐵鎖,放傲文出來,道:“快,跟他對換衣服。”
傲文立即會意,飛快地脫下衣衫,換上那武士的戎裝盔甲,再將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反綁住雙手,撕下一片衣襟塞入口中,與須沙一道將他抬入木籠,重新鎖好籠門。
須沙領傲文出來營帳,低聲道:“我已經備好了馬匹,你偽裝成我的侍衛,我帶你出營。”傲文遲疑道:“你放走了我,會不會惹禍上身?”須沙道:“你放心,我是父王最寵愛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決計不會拿我怎樣,頂多挨一頓罵。”
傲文道:“我還有個侍衛,名叫小倫……”須沙道:“來不及打聽營救了,你自己逃命要緊。你是樓蘭王儲,而你的侍衛不過是名普通的俘虜,父王不會拿他怎樣。”傲文一想也對,忙拉低甲帽,低著頭跟在須沙身後。
來到營門前,值守的將領見須沙王子深夜出行,身後只跟著一名侍衛,很是詫異,忙上前問道:“王子要去哪裡?要屬下多派人護送麼?”須沙道:“不必,快開門!”將領王子不似往日那般和顏悅色,不敢再多問,揮手命兵士開門放行。
疾馳出數里,須沙勒馬停了下來,道:“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前面尚有不少遊哨和關卡,不過你穿著黑甲武士的衣服,又有腰牌,料來無人敢攔你。”傲文道:“多謝。”須沙點點頭,道:“阿弟,你多保重。我盼你回去後能說服問天國王,請他息兵止戈,我也會如此勸說父王的。”傲文道:“傲文一定盡力而為。”不再遲疑,夾馬離去。
須沙見傲文瞬間便沒入黑暗中,頭也沒有再回一下,頗覺心情落寞。意興闌珊地回來軍營,卻見父王正扶刀站在營門前,目光炯炯,注視著他。
須沙早有心理準備,倒也不如何驚慌,無論要面臨什麼樣的懲罰,他都能坦然面對。只是他並沒有從父王的目光看到驚訝和憤怒,而是殷殷切切的擔心和關愛,這倒讓他奇怪了。然而,只在那一瞬間,他便明白了過來,父王是有意縱他放走了傲文,不然以傲文樓蘭王儲的身份,看守何以會如此鬆弛?
一剎那間,他的眼睛竟有些發潮了。所有人都瞭解于闐國王希盾是個強硬的鐵腕人物,他的妻子、孩子更是深知此點,均如臣民一般敬畏他,須沙也不例外。這還是第一次,須沙發現自己的父王原來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物。
只是,希盾既有意放過傲文,為什麼又要當眾用性命來威脅他呢?傲文兩次從希盾手中逃掉性命,是僥倖還是天意?
傲文一路摸黑北行,遇到關卡便亮出腰牌,稱奉希盾國王命令到樓蘭軍營送信,居然一路暢行無阻,無人多問半句。
天朦朦亮之時,終於過了燕山峽谷。傲文正回頭仔細觀察這塊形勝之地,忽聽見前面有弓弦之聲,有人厲聲喝道:“立即下馬!不然休怪弓弩無情。”傲文依言下馬,高聲應道:“我是來給問天國王送信的于闐黑甲武士。”
數名騎士馳過來圍住傲文,領頭將領厲聲喝道:“黑甲武士,拋下你的兵刃!”傲文笑道:“我就不拋兵刃,你敢射死我嗎?”
領頭將領名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