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問天國王不得已,只能下令免去全國百姓一年的賦稅。
然而對扜泥官民而言,生活似乎暫時還沒有受到太大影響,這裡畢竟是王都,是絲綢之路上最繁華的城市,有著充足的儲備和必需的供應。市集照樣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華麗的酒樓中也繼續上演著濃酒柔情、曼舞輕歌的一幕。
刀夫王子正在樓蘭最大最豪華的寶月酒樓飲酒,準確地說,他已經在這裡昏天胡地地混了一天一夜,連他也分不清楚外面天亮了又黑,還是黑了又亮。
雅室旁側的案桌上置放著一隻香爐,輕煙嫋嫋,香氣溺溺。上首正中鋪著一大張精美柔軟的繡榻,榻前的几案上,白玉酒斛泛出柔和的光澤,一大盆羊肉早已經涼透。四周牆壁圍以薄紗輕幔,微風拂動,有著如夢似幻的景緻。
刀夫王子有一張方臉盤,嘴唇寬闊厚實,眉毛粗黑高聳,生得膀大腰圓、壯碩結實。雖然面前擺著美酒佳餚,堂下還有動人的樂舞,他始終陰沉著臉,看起來滿腹心事,顯得很抑鬱。王子的隨從都遠遠地躲在門外,生怕一不小心就成為他發怒的物件。刀夫王子經常無緣無故地鞭打身邊的侍從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幾乎所有人都對他畏而遠之。
此刻,刀夫王子半躺著身子,一隻腳正好蹬在地毯的圖案上——那是一對栩栩如生的麒麟,狀似麇鹿,馬蹄牛尾,頭上有獨角,閃亮的絲線澤將它們的全身打造得光鮮亮麗,格外栩栩如生,只是其中一隻雌麒麟的臉部被刀夫的大靴子蹂躪得有些變形扭曲。刀夫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一點,他那隻踩著麒麟的腳正合著悅耳動聽的音樂顛動,不時將酒斛晃上幾晃,送到嘴邊飲上一口,唇邊的兩撮鬍子明顯沾染了葡萄酒水的痕跡。
舞娘阿莎是個身材窈窕的姑娘,面板光潔如玉,烏黑的長髮盤成許多支小辮子,一直垂到腰間。她舞得正酣,伴隨著歡快密集的節奏,柔軟的腰肢正如細蛇一般盡情地扭動,,裙裾上綴著的玉片流蘇“嘩啦、嘩啦”有節奏地作響,赤裸的雙足如綻放的兩朵蓮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彷彿是行走在涓涓流淌的溪流邊,妖嬈嫵媚,風情十足。
不知怎的,刀夫忽然被這跳得歡愉忘情的舞娘吸引住了,他放下酒斛,目不轉睛地看著阿莎,彪悍的容貌裡有著幾分邪氣,臉色也開始由陰轉晴。陡然,心底裡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慾望,咧開了嘴笑了笑,舉手重重一拍桌子。一名伴奏的樂師受到了驚嚇,手一抖,劃出了一道走調的樂音,十分刺耳。剎那間,雅室中的歌舞嘎然而止。
刀夫招手叫道:“你,舞娘,過來!”
阿莎停止轉動,依言向刀夫走去。在扜泥,行商、酒客看上歌妓、舞娘是常有的事,況且酒樓本身也是風月之地,有價提供肉體交易。阿莎早已經見怪不怪,她自己也好幾次向有錢的富翁主動獻身,可不知為什麼,當她看清刀夫王子臉上的笑容時,心中有些莫名地恐懼。在距離王子兩丈遠的地方,她縮手縮腳地停了下來,行了個禮,問道:“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刀夫端起酒斛,飲了一口,放在旁邊的地毯上,命道:“你把剩下的酒喝掉。”
阿莎茫然望著眼前這位極有權勢的王子,雖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不敢怠慢,走上幾步,俯身去拿那杯酒。刀夫笑道:“不準用手。今日來玩點新鮮的花樣。你,轉過身去!舞娘的腰肢不是最柔軟嗎?現在,你要往後彎下腰去,把這杯酒揀起來喝掉,不能用手,只能用你的嘴唇。明白了麼?如果你能做到,王子有賞。如果做不到,就該受罰。”
刀夫的要求對阿莎這樣一個以跳舞為生的舞娘來說,難度並不算太大,但她聞見背後王子身上濃厚的酒氣,聽到他不懷好意的笑聲,已經預料到將有更大的不幸發生。淚水開始在她的眼眶裡,她不敢回頭,只能遵從命令,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