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庭第一次見到廢后,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沒有任何起伏,來這裡的女人進來之初都是如此,高傲、認為只是一時的失意;
時間久了就會漸漸的開始安靜,不言不語;最終神經失常。
抓跳蚤、捉蟲子都是精神好的,自虐、翻牆、跳河,也比比皆是。
上吊的沒有,因為沒有那麼長的繩索和被褥供這些曾經風光一時的主子們奢侈到上吊。
明庭遊走在冷宮與各宮之間,儘量與他們交涉更多的資源,雖然艱難,但這麼多年他一直做著。不會想著一人吃飽,不管她們死活。
看似是很有良心的一個人。
可,若說他對冷華殿住著的人多熱情?也不會。他只是在忙碌他的事,無論有沒有前途,他習慣性盡責。
章棲悅的到來讓冷華宮依照慣例熱鬧起來。
誰沒有幾個仇人。如今落難了,仇人不來譏諷兩句才稀罕。
廢后,對那些被她折褥過的人來說,就像終於被摘下樹的唯一果實,被人瘋狂的啃咬,抽取她營養豐富的果肉,踐踏她的精神,最後連果核都不放過,也要碾碎了風乾才甘心!
明庭只是感覺廢后的仇人比其她人多,被虐的很慘,其她與別人沒什麼不同。
他不會插手,每次貴人來了,他開門就已經盡了本分,至於落在他手裡的銀子、目光,讓他給廢后穿小鞋的暗示,他應的痛快,做不做要看他有沒有時間。
基本他都很忙,沒有時間。
一個月的報復期後,以致中年的明庭鬆口氣,放出了憋悶已久的老朋友出來曬太陽。
關著她們,是他唯一多餘的關照,怕她們的瘋言瘋語衝撞了那些貴人,如果被打了,請不起大夫,必死無疑。
雖然有時候明庭認為或許死對她們來說是種解脫,但既然清醒的時間沒有死成,應該是有所留戀。
所以力所能及的時候,他也護著她們。
明庭依照規矩來給廢后新增用度,便見到一個穿著打扮正常的女子衝過來,用尖銳刺耳的聲音大叫。
“滾!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出現在本宮的寢宮!”
跟在他身後的明白色身影快速從他身後衝出來,瞬間撓向廢后。
廢后頓時驚慌的捂住臉。
明庭驚訝的看清她十指圓潤、保養如初,指甲蓋散發著粉色的色澤,他從來沒見過來此滿一個月的人還能有如此好看的一雙手。
手的主人怒目而視,眼裡迸射著狠毒的目光,頓時衝過去要報復回來!
三夫人豈是吃素的,她居住冷宮十年,體力已經練出來了,瞬間把廢后撲倒,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明庭指揮屬下放下分配的棉被,轉身離開,
三夫人立即不再戀戰,踹了新人一腳,跟在明庭背後,明亮的眼睛柔情似水的蹦蹦跳跳。
三夫人今年四十多歲,比廢后年長,她入宮、得寵、被廢像個傳奇,是冷宮年齡最長的前輩。
章棲悅捂著流血的臉,憤怒的大罵:“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本宮的臉也是你們能隨便動的!啊!王嬤嬤!王嬤嬤!你個刁奴!又滾哪裡偷懶了!本宮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明庭臨出院子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回頭,便看到一張怒火勃發的臉龐,在這單調冷清的院子裡,她像唯一盛開的異色,瞬間照亮了周圍的暗淡,即便發怒,也美不勝收。
明庭收回目光,微不可查的嘆口氣,如此姿色也不能讓大周最尊貴的皇上動心。實在可惜。
時間荏苒。
廢后快速消瘦,但脾氣依然很大,砸著這裡人捨不得砸碎的桌椅,摔著別人珍若生命的食物!
明庭提醒過她,這樣的好日子沒有多久了,讓她學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