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做事情都不可能兩全了，只是這個仇我不能不報，不管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帶著哭腔問，“敏弦，你想怎麼樣？”
她這回沒有再搖頭了，因為她和我一樣不能忘記也不能原諒，所以她只是忍住自己的痛苦直直的看著我，再沒有反對的動作，即使是一個眼神。
她看向老四的眼神，不是仇恨，也許她和老四心心相知更能理解他吧，只是泛出淡綠色的眼眸裡埋著的卻是深深地絕望，絕望到好像全世界就要在這一瞬間崩潰。
這就是她和老四的愛嗎？我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裡看見過這種光芒。
我不能再估計在猶豫，不管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一定要殺了老四替慕容大哥和今晚慘死的姑娘們報仇。我輕輕的邁出了一步，手裡攥著的光芒擁有著世間沒有解藥的劇毒，只要接觸到任何一種生物都會立刻進入他的體內，一分鐘之內血液停止流動，人死的無聲無息。
老四看見了我的動作，他終究還是不想死的，驚呼了一聲“護駕！”
於是從門口闖進來了無數個侍衛，裡三層外三層還有一層拿著箭的，在我沒看到的地方我還能感覺到有無數的暗衛，反正是把乾清宮圍得一隻蚊子飛出去都得千瘡百孔的狀態。
可是，老四你忘了，我是妖精。這些凡人，有什麼本事對付我呢。
呵呵，就在我要出手的時候，我終於還是聽見了敏弦在身後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不要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但是手卻沒有停下來，手裡的光芒疾速衝向了老四。
我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可是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敏弦卻從我眼前消失了。我愣了一下，聽見了身後的一聲悶響，然後我緩緩的回過頭，看見，敏弦倒在老四的身前。
屋裡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最後，是老四先發出了一聲怒吼，那一聲“啊——”傳說那一晚上響徹了紫禁城，其中的絕望漫布到每個角落，是所有人心驚膽寒。
他跪倒在地上，抱起身體已經恢復成上身人下神蛇的敏弦，感受著她滿身的冰冷，看著敏弦虛弱的眼睛只能張開一條縫。
我感覺腿好像不是自己得了一樣，緩緩的飄到老四的寶座邊，看著躺在他懷裡的敏弦。即便是妖精，也沒任何一個能抵擋這種光芒的毒性。我呆呆的看著敏弦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不能理解我要殺的人是老四，倒下的怎麼會變成敏弦。
我帶著哭腔含混不清的問，“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
敏弦扯著嘴角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必須有人為今晚死的姑娘們負上責任，不是嗎？小魚……你報仇了……”
老四緊緊地攥著敏弦，可是敏弦的生命還是在他的手裡慢慢的變得透明，他始終只能絕望的叫喊，搖著頭，“不要，我不要你替我死！不要！啊——！”
敏弦用冰冷的透明的尾巴觸了觸老四的手，就好像他們有心靈感應一樣，傳遞了整整一生一世的愛。敏弦用越來越弱的聲音對我說，“小魚，其實我說可以改命是自欺欺人的，就算我們的法術再高，我們都沒有辦法改命的。”
在這一天晚上，我親耳聽著兩段生命最終的斷斷續續的話語，親眼見證者兩個最親的人因我而死，那種絕望的感覺已經將我淹沒了，我看不見這世界上的人何一抹光亮。
我只能聽見敏弦說，“如果你殺了胤禛，你也會灰飛煙滅。你說，我怎麼能看著你們死呢？”
這是敏弦一千年的生命裡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身體徹底透明不見了，只能看到一縷青煙盤旋而上不知要飄往何方。老四似乎瘋了一樣只能念著不要兩個字，緩緩的追著那縷青煙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卻再也看不見了。
我是個不學無術的妖精，我不知道千年修行的精魂死後會去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