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誰?是誰把您傷成這樣?”
殤略微挺直了身體,卻因為牽動了傷口流出更多的血液,順著白色的長袍一點點染透。猶如德庫拉城堡外的雪地中豔麗的紅梅。他艱難的用另一隻原本支撐自己的手擺了擺,說:“不用你管。”說著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吉貝爾連忙扶起他,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走到床邊。
吉貝爾扶他躺在我身邊,就連忙出去尋找包紮的繃帶。我側著眼睛看他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似乎並不是很寬,有非常濃重的光明味道。被這樣武器碰傷,即使只是一個小口子對於血族也是致命。殤的傷口很深,似乎在潰爛腐敗。他大概完全是在憑魔法支撐吧,一旦抑制不住疼痛的侵蝕,很快就會被傷口吞噬。吉貝爾回來的很快。他用魔法使殤的身體懸浮在空中,然後利落的包紮著。
直到一切完成,殤再次回到床上的時候,我才總算暫時放下心來。殤閉著眼睛,好像睡著,可是眉頭仍然緊緊的皺著。吉貝爾坐回沙發上說:“今天是血腥日嗎?到處都是傷者。”
多瑪的傷口只不過流血而已,可是殤的傷口在和他拼鬥,看誰能戰勝誰一樣不願讓步。到底是誰傷了他那?
屋子裡再次沉靜下來。我靜靜地考慮殤的行蹤,會和他交手並傷到這種地步的人在地獄不會很多。七門魔神、七君主和路西法才有這樣的本事。可是會是誰那?殤的樣子又似乎並不想說。可是我剛這樣想,殤有些虛弱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幫我掩飾。不要讓別人發現。”
吉貝爾走過來說:“父親覺得這個樣子能瞞多久?現在這裡可是所有人都在關注那。”
殤說:“越久越好。起碼到我恢復一半力量。”
聽他的話,現在為了對待隨時潰爛的傷口一半、不,或許連三成都用不出來。那麼尋找賽瑞卡的身體自然是必須擱淺了。
吉貝爾說:“父親其實已經知道賽瑞卡的身體在哪裡了吧……”
殤沒有回答。似乎進入了睡眠。他的手指放在我攤在一邊的手上,比以往更冰冷。我很想卷卷手指,觸碰他,可是無能為力。我的肉,我的骨頭,我的血液沒有一樣還聽我的命令,還願意按照我的想法去活動。我放棄了掙扎,看向吉貝爾。
吉貝爾說:“算了。今晚你陪他睡吧。”說著就低頭給了我一個吻,把我平放在殤身邊。悠然的離開了房間。
已經有多久沒有和殤一起躺在平坦的床上,只有我們。他的手指好像無意一樣輕輕觸碰我。本來我的手指已經沒有感覺,卻似乎忽然有了觸覺。如果忽略濃重的血腥氣息,仍然可以在其中捕捉淡淡的曼陀羅味道,殤的味道。他安靜的躺在我身邊,不再說讓我不知所措的話,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充滿秘密。單純的好像他的髮色,純白潔淨。我閉上眼睛,等待明天的到來。或許永遠不到來也可以。
醒來時注意到殤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我。他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幾乎就是擁著我的動作。就如同曾經在德庫拉每個清晨。殤說:“現在這樣也挺好,不會亂動,就不會碰到我的傷口。”
聽他的話,我就知道雖然有點兇險,但是起碼現在他脫離了危險。殤起身摘下被血液侵透的繃帶,汙漬斑斑。露出細扁的傷口,似乎真的是某種利劍造成的。傷口還沒有癒合,隨著略微誇張的動作就會滲出一點血液。殤探出左手的指甲,自己將已經腐敗的皮肉一點點割去。他咬著嘴唇,聽不到一點聲音。我可以想象那有多疼。我心臟的傷口完全恢復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何況塞利爾沒有使用帶有光明魔法的利刃。把垃圾扔在床下,從床頭的櫃子裡找出一件白色的長袍直接撕成繃帶的樣子重新纏好。他才再次躺下。
殤說:“我知道你想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眨了眨眼睛。既然他不說,誰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