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如塞利爾給我的夢境,被他忽略到耗盡終生。如今我還能看到他的臉,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笑容,似乎已經滿足。
路西法說:“這位是誰,我不必介紹了。他最能證明夜殘的身份。”
賽瑞卡看著殤,微微點頭算是行禮。不過他向來是不喜歡血族的,所以馬上挺起了腰,說:“你怎麼知道他就是聖盃?”
殤說:“你可以割開他的血管看看。”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我早就不會跳動的胸口猛地一痛。
好像凝望後懵然發現的空虛和失落,刺進心頭痛不欲生。不論是真是假,我只看到他伸出食指的指甲如刀刃一樣鋒利,抓起“夜殘”的手腕,對著青色的血管笑著劃去。血液好像小溪一樣潺潺的流出來。過往不過一瞬就這樣失去了。
多瑪拿著一隻水晶高腳杯走了過去,接著不斷流出的血液,很快就盛了一杯。我清楚的看到,血液帶著金色的閃光,和當初我剛剛失去力量的時候吐出的血液一樣。多瑪把杯子遞給賽瑞卡,就默默的走迴路西法的身邊。
殤說:“怎麼樣?可以證明了嗎?”他舔了舔指甲上沾著的血液,不過並沒有吞下去,只是吐在一邊。我看著曾經以為永生不見的男人,近在咫尺卻行如陌路。
賽瑞卡說:“您需要我用什麼來交換他?” 他目光如炬,堅定的很,完全沒有懷疑。我卻越來越疑惑。路西法什麼意思?我就是聖盃?這話換成別人說我肯定笑著說他不可理喻。但是路西法卻讓我沒有辦法懷疑。連賽瑞卡都說,在地獄沒有路西法不知道的事情。難道我就是聖盃?簡直不能相信。因為路西法曾經說,我的母親很可能是夜之魔女莉莉絲。莉莉絲會生一隻聖盃出來?會笑死人。
路西法再次把“夜殘”送到他眼前說:“我不要什麼。既然是見面禮,就是送給你的。”
賽瑞卡眨了眨眼說:“就算您不要,血族的族長也不會毫無所求。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他對於夜殘的溺愛。”賽瑞卡就是路易,自然見過殤。在阿拉罕布拉王宮,我和殤在路易的面前□,也是我最後一次和路易說話。
殤說:“我只要你的承諾。”
賽瑞卡說:“什麼?”
殤說:“帶著他馬上離開地獄。”
我只能愣愣的看著殤挑著嘴角說這麼殘酷的話。若那個身體是我,即使在夢中聽到這樣的語言我大概也會醒來。我這樣想著,就發現“夜殘”真的醒了過來。
和我一樣的墨池一樣的黑色瞳孔,睜開時微微泛出漣漪的光芒。
他說:“誰……”孩子一樣無知的臉孔,比我純潔。似乎找到了殤的蹤影,就掙扎著要回到地面。路西法眨了眨眼,“夜殘”就落回地上。他撲到殤身上,抱住殤不放。
殤笑著摟著“夜殘”,拍了拍他的後背。殤說:“你要跟他迴天界。”
“夜殘”說:“不要。我就跟著你。我喜歡你,殤。”
我看著這樣的場景笑,真是比我純真的多。帶著懵懂的無畏,橫衝直撞的情感噴薄而發。我曾如此羨慕能夠在喜歡的時候說喜歡,在愛的時候說愛。可是我自己的語言被剝奪,嘲笑得體無完膚。從此支離破碎。現在連喜歡都無法說出口。
殤摟著他說:“乖。”然後安撫似的親吻他的臉頰,穿過黑色的髮絲看向賽瑞卡等待他的回答。
賽瑞卡說:“這不取決於我。如果我拿不到原來的身體,我就算離開這裡也回不了天界。”
殤說:“那我放寬期限。只要你找到身體,就離開離開。”
賽瑞卡點了點頭。
路西法走回沙發旁邊,端起被侍者重新倒滿的酒杯,重新坐下說:“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
賽瑞卡說:“希望陛下還能允許我繼續在這裡尋找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