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珍惜這耳根子的片刻安寧,故意將信念得優美綿長。拉丁文寫就的信件對仗工整,讀起來韻腳整齊朗朗上口,在不懂拉丁文的人聽來就好像卡特琳娜在為領主夫人念睡前故事。願領主夫人就這樣安眠吧。阿門!
上帝以另類的方式滿足了城堡上下所有人的心願。信念完了領主夫人倒是沒睡著,而是“啊!”地一聲昏了過去。卡特琳娜趕緊招呼侍從找人來為母親放血治療。折騰了很久領主夫人終於悠悠醒轉,啞著嗓子問:“仁慈的上帝,我剛才聽到的是真的嗎?帕洛卡的男爵真的不打算借錢給咱們了嗎?!”
“我很抱歉。但確實是這樣的。”凱瑟琳說,“信中說了,他們也是逼不得已。”
“有誰能逼迫他們呀!誰能逼迫一個男爵!!”領主夫人揮舞著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叫。前來放血的醫師和侍從擁上來按住她。
“或許是更高層次的貴族吧。”卡特琳娜猜測道。
被幾個男人壓住四肢,領主夫人的尖叫更加淒厲:“錢啊!錢從哪裡來!五百蘇啊從哪裡來!”
光是從紐芬搜刮來的就夠一半了。
卡特琳娜這樣想著,感覺焦頭爛額。她從小到大,父親醉心騎士之道,將莊園的日常運轉這種“凡俗之事”丟給母親處理。給卡特琳娜的感覺是他們家並不缺錢,但每當需要用錢的時候都拿不出來。每到秋天。謝瓦利埃莊園的穀物一車接一車地往城堡裡頭運送,現在更是多了個紐芬,可以說謝瓦利埃家族雖然只是個芝麻綠豆的騎士家庭。日子卻絕不遜於某些男爵。可是為什麼現在要錢卻沒有了?卡特琳娜都不敢想!
早早嫁人也好。省得哪天家真的被母親折騰得破產了,自己連帕洛卡男爵那樣的老頭子都找不到。
撓門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卡特琳娜不想面對更多的糟糕訊息,可還是不得不揚聲喊道:“進來!”
一名侍從向卡特琳娜和已經停止哭號的領主夫人執意,表示有陌生的客人來訪。那位客人聲稱可以解領主家族燃眉之急,守門的人這才肯為他通報。
“他的身份是什麼?”卡特琳娜有點兒懷疑。
“不去管它。讓他進來!”領主夫人兩眼放光。
很快的,侍從領進來一個胖的跟陀螺似的的男人。那個男人誇張地行禮。那個男人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奉承的廢話,那個男人哄得領主夫人直點頭,那個男人要開始說正事了……
“夠了!”卡特琳娜霍然站起,“把他攆出去!”
“你閉嘴!”領主夫人用軟墊扔向自己的女兒。
旁邊的侍從停下把那個男人拖出去的腳步。
“你可真是你父親的好女兒呀……”領主夫人氣得發顫,“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當我死了嗎!立馬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卡特琳娜急得跺腳:“母親您還聽不明白嗎?他是來放高利貸的!”她嚴厲地喝問那個男人:“你是住在留尼城的猶太人吧。帕洛卡男爵一面拒絕跟我們用土地交換現金,一方面派你來借給我們高利貸。帕洛卡的男爵真是會做買賣!”
“以上帝的榮耀發誓,小人與帕洛卡男爵沒有關係呀!”那個男人痛哭流涕,“親愛的卡特琳娜小姐,誠如您所言我的確是個猶太人。既然我是個猶太人又怎會跟帕洛卡的男爵握手言和!他們家族到現在還欠著我們的鉅款咧!我們為了帕洛卡家族幾近傾家蕩產,他們卻只是把我們塞在城裡又髒又臭的一個角落,還把這當做給我們的天大恩賜!夫人。小姐,實不相瞞。正是希望幫助到同為帕洛卡男爵家族戲弄的您二位,我才冒著被謝瓦利埃人拉上火刑架的危險冒死前來呀!”
他接下來又說了一大堆剖白自己的話。卡特琳娜把它們全當放屁,問題是領主夫人就想聞這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