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利於你。”
“怎……怎麼可能?”馬謖聽到這個答覆,臉色登時變得鐵青。
“王平將軍的證詞……呃……和你在戰術方面的細節描述存在著廣泛的不同。”
“他在說謊,這根本不值得相信!”
費禕把手向下擺了擺,示意讓馬謖聽他講完,保持著原有的聲調繼續說道:“問題是,並不只是王平將軍的證詞對你不利,幾乎所有人都與幼常你的說法相矛盾。這讓我也很為難……”
“所有人?還有誰?”
“裨將軍李盛、張休、黃襲,參軍陳松,還有從街亭逃回來的下級伍長與士卒們。”
費禕說出這幾個名字,每一個名字都對馬謖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他們……他們全活下來了?”
“是的,他們都是魏延將軍在撤離西城時候收容下來的,也跟你是同一天抵達南鄭。”費禕說完,從懷裡拿出兩卷文書,同時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其中一部分,按規定這是不能給在押犯人看的,不過我覺得幼常你還是看看比較好。”
馬謖顫抖著手接過文書,匆忙展開一讀,原來這是黃襲與陳松兩個人的筆錄。上面寫的經歷與王平所說的基本差不多,都是說馬謖的指揮十分混亂,而且在紮營時忽略了水源,還蠻橫地拒絕任何建言,最後終於導致失敗,全靠王平將軍在後面接應,魏軍才沒有進一步採取行動。
他注意到兩份筆錄的結尾都蓋著黃與陳的私印,而且陳那一份筆錄的文筆也與他一貫的文風符合,說明這確實是出自那兩個人之手。
問題是,這兩個人同樣親歷了街亭之戰,為什麼現在卻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徹底的偽證,馬謖完全不能理解。他將這兩份文書捏在手裡,幾乎想立刻撕個粉碎,然後摔到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對了,丞相呢?丞相他一定能明白這都是捏造!這太明顯了。”
聽到馬謖的話,費禕長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拿回筆錄,這才說道:“其實,這些份文書和你的口述丞相已經全部看過了……”
“……他說了什麼?”
費禕沒回答,而是將兩手攤開,低下頭去,他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馬謖緩緩地倒退了幾步,按住胸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開始時的狂喜在這一瞬間全轉化成了極度震驚。
“那麼……接下來我會怎麼樣?”
“朝廷急於瞭解北伐的全過程,所以兩天後南鄭會舉行一次軍法審判……”費禕喘了一口氣,彷彿被馬謖的鬱氣逼得難以呼吸,“這一次失敗對我國的影響很大,所以直接責任人很可能會被嚴懲……”
費禕選擇了一種相對沖擊力小一點的敘述方式,不過想要表達的資訊是一樣的。這對於已經處於極度脆弱心理狀態的馬謖是致命的一擊。之前馬謖即使做了最壞的設想,也只是預見到自己會喪失名譽與仕途前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也將面臨危險,而且就在幾天後。
更何況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這更加深了馬謖的憤怒與痛苦。他徹底絕望了,把頭靠到榷室厚厚的牆壁上,開始撞擊。開始很輕,到了後來撞得越來越用力,發出“嘭嘭”的聲音。費禕見勢不妙,急忙過去將這個沮喪的人拉回到座位上。
“幼常啊……”費禕扳著他的肩膀,將一個小紙團塞進他的手裡,用一種異常冷靜卻蘊涵著無限意味的口吻說,“事情還沒有到絕對難以挽回的地步,不要在這方面浪費你的力氣。”
馬謖抬起頭,大惑不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紙團。
“不要在這方面浪費我的力氣?”
“對,你應該把它用到更值得的地方……”
“……什麼?”
“回牢房之後,自己好好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