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雲收回目光,轉身就跑進了房間,那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姿態。
寒江穆聲音壓得低,被他丟開的碧心只聽到幾個模糊的字眼,而貓兒離得更遠,壓根就聽不見他說什麼,但從他那個角度也能清晰地看見寒江穆離姜潮雲離得很近,那個距離即使沒有經歷過人事,也本能的覺得好像太過危險和親暱了,只差一點點兩個人就能嘴碰嘴了一樣。
但貓兒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是不會多想的,碧心也只是看到少爺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間,她有些疑惑,卻也知道輕重,寒江穆她不甚在意,她需要做的僅僅只是伺候姜潮雲而已,所以她提起裙角飛快地跟姜潮雲進了房間。
寒江穆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又看碧心能那麼隨意地進入他的閨房,表情又瞬間陰沉起來。
這從小伺候姜潮雲長大的丫鬟,此時在他眼裡也變得礙眼極了。
若是依順他瘋狂肆意的本性,他會想祛除一切他看不慣的人,但,他希望他在姜潮雲眼裡是完美的,他不會給自己留隱患。
就像姜左嶺,如果可以,他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死,但姜潮雲需要一個父親,需要一個家。
寒江穆一點一點地將心裡的暴戾隱藏在心底深處,轉身離開。
姜潮雲撲在床上,感覺自己的心臟每一下都跳得又重又快,身子倒是又熱了一層,但是大腦也是懵的。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冷靜下來。
碧心跑過來問:「少爺,那個寒護院跟你說什麼了?」
姜潮雲捂著臉,說:「沒說什麼。」
碧心看他上了床,虎皮靴還露在外面,便蹲下來給他脫鞋子。
姜潮雲也就順勢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裡。
碧心坐在榻下的臺階上,問姜潮雲:「少爺啊,奴婢看你對寒護院態度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不知道你對他到底是個什麼看法?」
還不等姜潮雲說話,她又繼續道:「如果你不喜歡他呢,那奴婢也不喜歡他,要是你喜歡他,那奴婢也就喜歡他,他長得那麼俊,奴婢要忍耐自己對他的喜愛可是很難的,少爺你得給我一個準話。」
姜潮雲鑽出腦袋,深沉地說:「碧心,你不懂,我對他的感覺是介於喜歡和不喜歡之外的第三種感覺。」
碧心問:「什麼感覺?除了喜歡和不喜歡,還有第三種感覺嗎?」
有啊,就是慫。
姜潮雲說不出口,他羞於面對這樣被寒江穆一個眼神一個問題就嚇跑的自己。
當天晚上,寒江穆過來守夜的時候,姜潮雲就一臉鎮定地問:「你既然能教我什麼男戒,莫非你深諳此道?你不會這個年紀還沒有沾過女色吧?我最小的堂弟都有通房丫鬟了。」
寒江穆坐在長椅上看他,「少爺身體好些了?」
姜潮雲一抬下巴,語氣不耐煩地說:「你快回答我的問題。」
寒江穆聲音低沉道:「少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目光幽暗地注視著姜潮雲,「少爺碰過女人了嗎?」
姜潮雲又被這種眼神震懾住,心臟忽然跳得厲害,他心裡再次羞惱起來,他不懂為什麼寒江穆看著他問出這種問題能讓他產生這麼大的反應,他不明白,因而姜潮雲重重地「哼」了一聲,小聲說:「我當然碰過啊,我們家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沒有碰過!」
寒江穆目光冷了下來,他問:「是誰?」
姜潮雲結巴著問:「什麼?」
寒江穆:「少爺碰了誰?」
姜潮雲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寒江穆沒有說話。
姜潮雲忽然有些忐忑起來,「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
寒江穆注視著姜潮雲,唇角挑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