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克不知道斐沵郗邇長得什麼模樣,而教宗和老夫人都這麼說:“你看到他就知道是他了。”
所以,當斐沵郡邇出現的時候,亞利克立刻就認出了斐沵郗邇。
斐沵郗邇有著平凡的五官,平凡到極易讓人遺忘;但他同時也有著一雙黑色的雙眸,美麗的讓人不能忘卻,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散發著神秘的魅力的雙眸。細柔的輕風吹拂著他那黑色的絲髮,消瘦的身材隱沒在被洗的泛白的深褐色斗篷之下,腳上那雙價值不扉的鹿皮長靴不知是否是因為走了太長的路途,而磨損的幾乎快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他的左手握著一把陳舊的小豎琴,右手則提著一隻破損的小皮箱,這些就是他現存的僅有財產了。
“小白,再趕一陣的話,或許在天完全暗下來之前,我們能夠到達教廷了,那麼你就不需要繼續啃那些壓縮食品了。”他微笑著對蹲在他身邊的一隻白色的大貓說著。
很明顯,作為唯一的夥伴兼被飼養者,和他消瘦的主人完全不同。這隻眫的超乎人類想象空間,幾乎可以讓人誤以為那是一隻白色的“豬”的大貓,聽聞了主人充滿了關愛的人性化安慰時,非但沒有搖動它的尾巴以示高興,而是翻動著金色的眼睛,無聊的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彷彿剛才在耳朵傳來的聲音只是一隻綠頭蒼蠅揚動翅膀時所發出的嗡嗡聲而已。
沒辦法,誰讓它是第十天聽到同樣的話呢!十天前,這隻大貓的主人,離開家門之後,沿著大道往前走,雖然在走了半天之後,才發現沒有帶錢包出門,但是有些善良的人願意讓斐沵郗邇搭免費的順風車,一人一貓的旅程一度可以很早結束,因為教廷的城牆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抬眼可見了,而在某位路痴的行走下,十天過去了,教廷的城牆依舊近在眼前,但是他們和城牆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一點點拉近的樣子。
任何人都能明確的知道,這十天的所謂“前往教廷的路途”只是被完完全全的損耗在了原地。而以白貓的計算,估計所謂的原地——前後範圍不超過一公里。要知道,“一公里的路痴”是所有人,包括曾經和白貓做伴的其它動物共同送給這個主人的外號。
“如果競技場的範圍是以公里為計算單位的話,這位老兄這輩子就別再想自己找到廁所。”
某個被白貓主人的稱為狡詐商人的某人曾經在一次小型聚會上這樣取笑白貓的主人。
雖然他說的和事實沒有什麼差別,但出於護主心切的目的,白貓毫不猶豫的用利爪扯壞了不良商人的褲子,讓商人的“不穿內衣”的陋癖當眾曝光。
當然,那個商人雖然以“風流不夠,下流過火”著稱,但還不至於無恥到連內衣都不穿的地步,只是剛剛進出某位夫人的房間,卻正碰上夫人的丈夫興沖沖的回來,來不及穿好衣褲,只能匆匆套上外衣的商人連忙從窗臺上爬了出去,順手將內衣丟在了隔壁的垃圾桶裡。而恰巧,這場小型聚會的主人,正是那位夫人的丈夫、商人的朋友,夫人的丈夫正打算出門尋找這位商人來參加晚宴,正巧在門口被堵了個正著。而很不巧的是,商人往垃圾桶裡丟內衣的時候,白貓就在不遠處。
比起自己前十幾位主人,自己算是很照顧目前的主人了,瞧瞧自己的忠心是何等的日月可鑑啊。白貓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捧了自己一下下。
“小白,我們出發吧……”斐浦郗邇低頭繫好鞋帶,輕輕撫摸了一下白貓的腦袋,然後舉步向前走去。而這次,白貓沒有動。如果此刻斐沵郗邇回頭看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的胖貓的金色眼睛裡充滿了無奈的光澤,因為斐沵郗邇又轉錯方向了。
自己也許真的是太天真了。
白貓在內心深處懺侮著,原以為如果把自己的主人放到無人的環境中,有助於主人路痴的痼疾的改變,但顯然效果實在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