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年輕嘛,徐晃可三十多正當壯年,論起臨敵經驗來也肯定比孫策要強啊。
一招格住,他就老實不客氣地把畫戟一翻,橫掃回去,誰想對方根本不擋,只是又一槊刺來,竟似要拼個兩敗俱傷一般。張祿有點慌神兒,心說我跟你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嗎?你竟然下得如此狠手!他膂力雖強,兵刃上功夫卻比較拙劣,更缺乏對戰經驗,對方一拼命,難免手足無措,只好靠著靈活的步伐接連後退。
他一退,對方就跟進,而且對方騎在馬上,進逼的速度相當驚人——這還多虧了孫將軍剛才是緩轡而來,戰馬還沒能加起速,否則的話,張祿根本就逃不掉,除了跟他對拼,那就只有棄械打滾兒一條道兒可走啦。
好在這會兒樂就也反應過來了,及時抽出腰間佩刀來朝上一撩,將將磕歪來槊。他怒吼一聲:“此主公貴客也,孫將軍毋得傷人!”誰想那孫將軍就跟不認識他似的,槊頭才歪,雙臂一努勁兒再度壓下,樂就吃不住勁兒,竟然“哎呦”一聲,單膝跪倒。
不過有他跳出來這麼一摻和,張祿終於得著了片刻喘息之機。先前促起不意,所以才搞得萬分狼狽,這一定下神來,再細瞧那孫將軍,就見對方瞳仁渙散,毫無焦點,明明想要殺自己,眼神卻並不瞧著自己,而只是定定地望向遠方……這人不是跟我有仇,也不是突然瘋了,這人分明為祟所附!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張祿反倒鎮定下來——張堅教過他破祟之法啊。不過再一琢磨,破祟不難,可是在此之前,還先得把被祟寄身的人給穩住嘍,這就多少有點兒麻煩啦。
祟是無形無質之物,張祿聽了張堅的描述,覺得這玩意兒有點兒象反物質。反物質與物質接觸,便即湮滅,祟接觸到這個位面的存在,同樣會產生類似湮滅的效果——只是不會由此爆發出強大的能量來。所以張堅告訴張祿,說你只要真氣外放,強度超過祟本身,則祟自然消亡。因為根據他的判斷,祟不可能大規模寄附人身——否則那人自己先就化啦——故而以張祿目前的本領、真氣強度,將之消滅是綽綽有餘啊。
然而要命的是,張祿還不會隔空打牛,他真氣外放的距離有限——說白了,必須得把手基本上按到對方身上,才可能消滅附身之祟。然而孫將軍手持長槊,張伯爵根本就近不了身啊,那還怎麼滅祟?
想起當日在法王寺中,被附身的和尚本身沒啥本事,揮刀很猛,卻不成章法,倘若張祿早就知道滅祟之法,想要瞅個空檔近身探手,其實並沒有多大難度。誰想到如今這祟附上個武將之身,這武將不但騎在馬上,手中還有長柄武器,難度轉瞬間就上了兩三個數量級啊!還不說這並非普通武將,很可能是將來會名震天下的“小霸王”……
張祿一咬牙關,心說沒辦法,我只好跑吧——我就轉身往營裡跑,袁軍那麼多人,就不信沒人攔得住孫策,“小霸王”再能耐,難道還能單人獨騎把數萬大軍全都給挑了不成嗎?這營中佈列帳幕,坐騎根本就跑不起來,我身子靈活,肯定能夠躲得過去啊。
性命交關,這時候他也沒空考慮什麼面子了——再說自己胯下無馬,手中只有一支畫戟,就算被對方逼得落荒而走,那也沒什麼可羞愧的吧。正待轉身而逃,忽聽一聲大喝:“兄長且住!”就見一人飛身縱起,從背後攔腰抱住孫將軍,直接就把他給撲下馬來,狗吃屎一般給按地上了。張祿見狀,反應很快,急忙雙腿發力,朝前一躥,伸手就往孫將軍額頭按去——只須真氣一吐,便可滅祟。
可沒成想探至一半,突然間手腕讓人給攥住了。對方力氣好大,狠狠抓著他腕子,以張祿如今的膂力,竟然無法再伸前半寸。張祿這回是真驚了,心說此人力氣不在徐晃之下啊,袁術軍中還有這種勇士嗎?那又是誰了?
定睛細瞧,原來正是把孫將軍撲下地的人——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