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運立刻還以顏色。
雖然沒提舅舅死得蹊蹺,卻說楊昊御自領攝政王,先帝屍骨未寒,無視大梁百姓處在列登、東夷大軍的燒殺搶掠之下痛苦哀嚎,卻和親生弟弟自相殘殺。
留在白州抗擊外敵的將士們既無援兵,又無糧草,帶著大梁百姓以血肉之軀殺退了敵人,只這一年來,數萬人戰死疆場,全因當權者昏聵,朝廷無能。
如今東海剛剛平定,百姓尚未有喘息之機,楊昊御為屠戮功臣,竟放吉魯國大軍入境,由此等奸人掌權,實非社稷黎民之福。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一時間舉國大譁,不但是紀家軍駐紮的五個州,就連奉京周圍老百姓閒著沒事都要關上門來罵罵朝廷。
開州、彰白等地,支援李承運稱帝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李承運將那些擁立的文書信函全都丟在一旁,嘴仗打贏了,到底結果如何,還要戰場上一決勝負。
相形之下,到是譚家的來信更叫李承運覺著意外。
不管是譚大先生信中措辭還是來人的態度都非常不客氣,李承運召集謀士們商議一番。先給了譚家一個簡單的答覆。
顧文笙會同鍾天政勾結?這簡直太荒謬了。
鍾天政是何許人?東夷秘諜頭子鬼公子是也,東夷大軍是自己這邊擊潰的,更別說顧文笙還參加了順寧之戰。由王十三親手擒下沙昂。
當日於泉港外,若非文笙同鍾天政拼了個玉石俱焚,鍾天政不會消失於兩軍陣前,朝廷軍又怎麼能那麼容易擊潰楊昊儉?
要說二人有舊,鍾天政與誰無舊?當初沒人識得他真面目,他還是譚二先生的高徒呢。
李承運回了信,派人緊急聯絡文笙。
文笙在途中聽說了譚大先生親自向她要人。暗叫一聲“糟糕”,加快速度星夜兼程往離水趕。
哪裡出了問題呢?
文笙沒想到譚令蕙心懷嫉恨,連她一起怨上了。出了這麼大的變故竟沒有如實回稟,偏偏譚容華之前鬧了那麼一出,在家裡灰頭土臉,人微言輕。只當是白雲塢在其中搗了鬼。
其實她這樣想也不錯。梁承兩人正是被擒之後為那毒藥控制,身不由己,在譚夢州父子面前誣陷她和王十三。
這一路文笙和段正卿同坐一輛馬車,段正卿暗中觀察她,還想著文笙若是問他話,他該如何回答,怎麼遊說。
不過出乎他預料,接到離水傳信前的幾日。漫長路途,文笙很少說話。要麼閉目養神,要麼若有所思,拿著紙和炭筆寫寫畫畫,段正卿偷偷瞥上兩眼,就見紙上都是些天書一樣的文字元號。
怪不得對方根本不避著他,原來是篤定他看不懂。
段正卿若是走前能和鍾天政多呆一會兒,聽他詳細說說天女湖底的經歷,就會知道文笙在努力回憶研究的正是幽帝遺留於石壁上的三樣學問。
要知道董濤和譚五先生去了哪裡,白雲塢主是生是死,必須徹底弄明白那奇門遁甲大陣。
而要研究透這陣法可非一朝一夕之功,算學和天文曆法乃是基礎。
所幸她對石壁上的內容強行記憶了一番,離開湖底時間又短,此時從頭回憶,還能記著個大差不差。
譚家索人的事文笙沒瞞著段正卿,一接著信他便知道了,頓時來了精神。
“這到是出人意料,估計公子也沒想到。顧姑娘你準備如何應對?敵人人多勢眾,程國公形勢不妙啊。”
文笙瞥了他一眼,將信放下,將信將疑問道:“沒想到?這難道不是他在背地裡搗的鬼?”
段正卿頓時叫起屈來:“這世上只有公子與姑娘知道若不能將白雲塢連根拔起,早晚必成心腹大患,又怎麼會在這事上搗鬼。他原打算召集舊部,將朱子良牽制在關中,阻止他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