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莫讓格格碰了、摔了。”言罷,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扇套,慢慢收回手握緊,低語道:“繡的是河流和水花麼?”
此後玄燁經常打發人去佟家借閱琬瀠以前批註過的書,時常有二人書信夾在其中。或是讀書的感悟,或不過是一兩句聞訊關懷的話語。玄燁看著手中信紙上娟秀的字跡,摸了摸帶在衣服裡面的荷包,喃喃道:“皇額娘,兒子就任性這一次。”玄燁很清楚,琬瀠雖然疼愛姬蘭,但絕對不會樂見佟家再嫁一個女兒進宮,所以小心翼翼的隱瞞著二人的來往。琬瀠一直以為玄燁當姬蘭是妹妹,也並沒有想到兒女情長的方面去。直到選秀日近,琬瀠給佟家傳話,若有看中適合的人家,宮中直接指婚,就不必再參加選秀,受一回罪了。不久,佟夫人入宮請安,實則和琬瀠商議孫女的婚事,姬蘭也跟著來了。
玄燁找個機會和姬蘭在御花園相見,看著姬蘭憔悴蒼白的臉頰,很是心疼,上前把她擁在懷裡。姬蘭輕聲啜泣,然後慢慢的推出玄燁的懷抱,神色悽楚的道:“表哥自重,姑姑就要給姬蘭賜婚了。”玄燁握住姬蘭嬌小的雙手,緩緩放在自己的心口,在她耳邊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姬蘭送給朕的那個荷包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姬蘭在滿語裡不就是河流急轉彎處激起來的水花麼。”把姬蘭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輕緩的安慰她,也說服自己,“皇額娘疼愛朕,也疼愛你,她會讓咱們在一起的。”
待得佟夫人和姬蘭出宮離開後,玄燁去找琬瀠,請安之後,在琬瀠身邊的榻上坐定,道:“皇額娘,赫舍裡去世已久,也該重立新後了?”琬瀠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手中的扇子,道:“我兒思慮越發周全了,如此甚好,不知心中可有人選。”玄燁恭謹的答道:“兒臣以為佟佳·姬蘭德才兼備,可堪為後。”琬瀠吃驚的道:“什麼?”玄燁又重複了一遍,道:“兒臣想要立表妹為後。”
琬瀠把玩著絹絲團扇不語,上面繡著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在佛經故事中,白色的曼陀羅華點綴著西方極樂世界,而紅色的曼珠沙華開在忘川彼岸,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皇宮中繡品的花紋莫不以吉祥富貴為上,斷不敢進上這樣花紋的繡品。只是琬瀠不信神佛,不忌諱這些,又極愛曼珠沙華殷紅如血、如火絢爛,親自畫了花樣子叫人繡成扇面,今天才剛剛送上來。
真是巧合呀!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歷史上的孝懿仁皇后可是薄命之人。這些不論,琬瀠不在乎所謂歷史。但只表兄妹之間,近親結婚,就讓自己不贊同這門親事。何況……
琬瀠挑眉;看著他慢聲的道:“玄燁,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孩子。”玄燁面上閃過愧疚。皇額娘一向疼愛自己超過看重孃家,萬分注意不讓外戚做大。不願意佟家已經出了一位皇太后的情況下,再出現一位皇后。苦惱的道:“兒臣喜歡她。”琬瀠輕輕的笑了,溫柔的道:“姬蘭剛入宮的時候尚且年幼,而且明嵐很快就出嫁了。你把疼愛妹妹的心思轉移到她身上,也是有的。”玄燁倔強的道:“兒臣不會想要娶自己的妹妹。”
“哦,這樣呀。”琬瀠一字一頓的道:“那太子呢?”太子年幼而喪母,若是出生高貴、家族強盛的繼後再生下嫡子,更容易引起儲位之爭。琬瀠見玄燁無語,面上掙扎不已,拿了扇子,起身準備離開,道:“這件事你好好想想吧。誰都可以,佟家的女兒不行。”走到博古架附近時,聽到玄燁語帶痛苦的道:“皇額娘,兒臣求你了。”琬瀠腳步一頓,回首看見玄燁雙膝跪下,心裡也不好受。
玄燁連忙辯解道:“皇額娘,兩位舅舅都是忠孝之人,斷不會行鰲拜之事。而皇額娘和兒臣也不會允許的,姬蘭無論是否入宮,都是如此。而且保成……,姬蘭會善待保成的。”琬瀠想說,這話順治有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