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低著頭,惟有泛紅的側臉被劃過的閃電偶爾照亮,紅紅手印赫然顯現,而眼底卻一如她的心一般沉寂如死海,她動動唇,絕望不由自主的跑了出來,滲進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疼痛難抑:“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她早知道那晚他陷入困境,需要她為他解難,但是她一直堅信只有她能讓他真正放開自己……
可是,現在的她,卻完全沒了底,就連那點小小的自信都岌岌可危,如風一吹就要飄落的孤零葉子。
宮斷蓮終於忍不住倏地吐出一口血,頓時,鮮血四濺,灑滿衣襟和身前一地,丁兜兜心頭一軟,差點沒憋住衝過去抱住他。
此刻,一聲炸雷轟地一下彷彿就在頭頂響起,半晌之後,丁兜兜聽到他殘喘的聲音彷彿從天盡頭飄來:“是。”
轟隆--
醞釀許久的豆大雨珠終於隨著最後一聲炸雷刷地一下砸了下來,砸得大海幾乎一陣戰慄,砸得她一陣虛軟,淚水頃刻噴湧而出,心殤,情滅,本來已碎開的心又彷彿被人用力捏得粉碎,不留一絲餘地,痛得她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若是能不愛了該多好,情滅,滅情,就讓她滅了自己對他異想天開的情意好不好,真的不想再愛了,好疼,好疼……
她從不知道,為人心殤是如此的肝腸寸斷,也不知道,滅情是如此的噬人肺腑,即使痛入骨髓,她還是放不下忘不掉,他就彷彿一根頑固的刺死死紮根於她的心底最深處,挖不動,碰不到,還越扎越深,侵蝕她的心血,啃噬她的骨肉,讓她愈發往那無底深淵墮去,再也找不到光明,找不到出路。
“給我。”她忍住不斷湧出的淚水,走到他跟前,從上至下的看住他,面如再也生不起波瀾的死海一樣沉寂,朝他伸出手。
他嘴角掛著一串血跡,艱難地抬抬脖子,仰頭看向她,黑瞳裡難以遮掩劇烈波動的情緒,抿唇不語。
“我的東西,給我。”她重複,臉上掛著淚,聲音平淡,沒有任何起伏。
他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那裡貼身放著她的耳釘和殤給她的東西,閉眼,咬牙,伸手拿出除耳釘外的另一樣東西,攤開手,往上遞給她。
丁兜兜視線往下移了移,看清了那個小小的金黃色東西,是一個小海螺,是西門殤那天丟給她的東西,被他截了去,現在還給她,意思已經是非常明確了吧。
他讓她走,他趕她走,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見到她,而那耳釘,他終究是不打算還給她了吧,就連這點最後一點點的小願望都不能滿足她。
他,真的是世上最無情之人。
無言,低頭拿下他手裡的小海螺,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微微動了一下,她卻是突然淚如雨下,轉身哭著跑了出去。
就此,離開吧。
但願,她不會思念他入骨,不死不休。
身後,宮斷蓮不忍再看,又突地瞪大雙眼,身體幾大穴位響了幾下,然後,一切破功。
唉--
魔由心生,心魔惑人,原來今日的異象竟是他入魔的徵兆。
事已至此,他何時才能解脫?
最難忘是她,縱解得片刻渴思,又怎還她生生情債?
……
“無邊無形,明淨透徹,是為空明之境……”
低沉的男聲悠然響起,響徹空蕩的竹屋,飄然而去,漸行漸遠……
************************************
丁兜兜邊哭邊跑,一路奔到海邊,就看到一副地動天搖的景象。
駭人的沖天大浪一波接一波的朝岸邊拍來,砸在海岸上,震耳欲聾,天上狂風大作,大雨傾盆。
她早已溼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