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距離再近一點,看到她左耳的六個耳洞,就會知道她骨子裡是有點叛逆的。
腳尖一勾,籃球就到了她的手裡,然後高高地從男生頭頂飛過,精準地投進籃筐。
趙南霜輕飄飄地說了句:「我挺會的。」
這沒得聊了,男生距離她還有幾步遠,尷尬地撓撓頭,轉身往球場走,走遠了還在頻頻回頭看她,他那些朋友起鬨的笑聲更猖狂了,甚至還有人慫恿他去要電話號碼。
有人坐到寇莊路旁邊,「路帥,你朋友啊。」
趙南霜和陸止止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寇莊路從小就認識趙南霜,再美再有氣質,看久了也沒了新鮮感,看她和看泥人沒什麼區別,「勸你別打她的主意,你搞不定她。」
趙南霜可不是山野小百合,她是嗆口小辣椒,還是有後勁兒的那種。
「我搞不定就算了,我譯草肯定不在話下吧。」
剛才那個漂亮的投籃有技術分,籃球落地後,周圍的同學都在看趙南霜。
只有周遲譯沒當回事。
寇莊路兩隻手撐在臺階上笑了笑,心想,你譯草可能更搞不定,他第一次聽趙南霜罵人,就是罵周遲譯:他就是個人渣。
人,這一點不用反駁。
渣,也確實挺渣的。
總的來說就是沒毛病。
「六中還有這樣的神仙,」那人看熱鬧不嫌事小,暗搓搓地拱火,「譯草,她接的可是你的球,一點面子都不給。」
趙南霜聽見周遲譯似笑非笑的聲音:「我需要她給我面子?」
操場被烈陽烘烤了一整天,連空氣都是燙的。
她側過身,背對著那幾個無趣的人。
相機裡有一張多餘的照片,周遲譯和那個女生在柳樹下打情罵俏的時候,她不小心按了快門,畫面小,只拍到了他的上半身,他兩手插兜,微微低頭,翠綠的柳樹枝被風吹得在他面前輕輕搖晃,照片不算太清晰,但氛圍感十足,不刪佔記憶體,刪了又有點可惜。
「南霜,你想什麼呢?」陸止止發現趙南霜走神了,同一個問題問了三遍,她都沒反應,「寇莊路說下週二晚上有流星,準備去山裡玩,如果真的有,你還能拍拍素材,如果沒有,就當避暑了,反正閒著沒事。」
趙南霜回過神,「我媽可能要回來,你也知道,她說話沒個準兒。」
陸止止點點頭,「那就當天再說,肯定是早上去,下午太熱了。」
球場的比賽開始了,寇莊路把其他人支走,站起來走到周遲譯身邊,問榮敏的事。
跳樓不是小事,但網上沒人說榮敏缺考了一門,都在傳她是告白失敗,為男生傷心,為男生跳樓,可能這種話題更容易吸引流量,現在的新聞就是這樣,只顧博眼球,不顧當事人的死活。
寇莊路幾乎天天都去一班找周遲譯,他沒注意到榮敏,就說明她在人群裡不起眼。
他打趣道:「看不出來啊,能為你生為你死,你這個孽可造大了。」
手機一直在振動,周遲譯隔一會兒才回一條訊息,餘光瞥到趙南霜又把防曬衣的帽子戴上了,她蹲在地上逗狗,從後面看,像個小老太太。
寇莊路沒完沒了,周遲譯踹了他一腳,「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
「那你這周到底在忙什麼?」寇莊路給他打了個無數個電話,比聯絡陸止止都更頻繁,「網上那些人越罵越離譜,都有人說你要進去踩縫紉機了,再不解釋清楚,那些人能把你家祖墳刨出來。」
周遲譯說:「老子割闌尾去了,行了吧。」
寇莊路:「……」
這是真沒想到。
「怎麼不早說!」寇莊路兩隻手扶住他,「捱了一刀,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