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便是暗示山子,無論是山子與鐵柱的關係,還是鐵柱與豆腐西施的關係,他們都不會多話的。
山子自幼上學堂,眼界見識上雖遠不及京中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但他天性聰慧,很快就領會了邵明淵的話。
少年不由遲疑了,內心天人交戰。
孃親與鐵柱叔在一起的事村裡人都不知道,他最開始無意中發現時難過了許久才慢慢接受的。不為別的,孃親含辛茹苦養大他,供他讀書,好不容易有個不錯的人願意對孃親好,讓孃親過得不那麼辛苦,他就算不情願也要替孃親想一下,不能太自私了。
但在村裡人看來,孃親與鐵柱叔這樣是很不要臉的事,一旦被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對孃親指指點點的。現在孃親雖然不在了,他也不願讓孃親與鐵柱叔的關係曝光,害孃親被人戳脊梁骨。
可是,讓害死孃親的兇手逍遙法外,他更不甘心啊!
見少年神情變幻莫測,邵明淵輕嘆道:“把兇手繩之以法,讓逝者瞑目,這是為人子真正的孝順。”
從眼前的少年能接受母親與他人在一起便可以知道,這少年不是迂腐自私之人,講明白道理讓他協助他們找出兇手並不難。
果然,邵明淵說了這話之後山子渾身一震,掙扎片刻後點了點頭:“好,您稍等,我去請鐵柱叔過來。”
少年撂下這句話轉身便往外跑,邵明淵衝晨光遞了個眼色,晨光會意點頭,默默跟了上去。
屋子裡只剩下自己人,楊厚承笑道:“庭泉,黎姑娘,沒想到還真被你們料中了,那個鐵柱與豆腐西施果然是情人關係。”
池燦煩躁揉了揉臉,嘀咕道:“我還是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邵明淵笑問。
“他娘偷人,他還給打掩護?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要和他娘斷絕關係吧?”
邵明淵目光從喬昭面上掃過,嘆道:“對有的人來說,世俗偏見遠沒有所愛之人的幸福重要。”
池燦怔了怔。
是這樣嗎?
這麼說,他是不是也該放下心結,接受他母親養面首呢?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樣子,他好像又被繞進去了。
池公子想起自己家的一團糟心事,頓時心亂如麻。
山子一路小跑到鐵柱家門口,敲了敲大門。
“誰呀。”裡面傳來鐵柱的聲音。
“鐵柱叔,是我”
門一下子開了,鐵柱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立刻把山子拉了進去,低聲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不擔心別人看見?”
跟在後面的晨光見狀悄悄爬上了靠著院牆的一棵高樹。
“鐵柱叔,跟我去我家吧。”
“山子,你”
“鐵柱叔,我已經跟侯爺說了你看到了兇手的事,侯爺要見你呢。”
鐵柱臉色大變:“山子,你怎麼能說了呢?那些人到底可不可靠還不知道呢,萬一他們也會害人可怎麼辦啊?”
“鐵柱叔,我覺得他們是好人。”
鐵柱跺腳:“山子,你還小,好人壞人哪能從表面分得清啊!”
“可是那位侯爺知道我娘是被人害死的”
“什麼,他怎麼知道?”
“他一住進來,就讓那名仵作檢查過了。我也是聽他這麼說,才決心把真相說出來的。鐵柱叔,咱們要是錯過這次,我娘就真的白死了。”
鐵柱沉默了一下,嘆道:“你說得對,那好,山子,叔跟你走。”
見二人輕手輕腳走出院門,晨光無聲落地,悄悄跟在了後面。
再次站在邵明淵等人面前,鐵柱要比山子侷促多了,吭吭哧哧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