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仵作眼睛睜大了幾分:“不在?她如今不過雙十年華吧,怎麼會不在?莫非是死於難產?”
二十出頭的人正是氣血最旺盛之時,鮮少生病,作為女子最大的可能便是沒有跨過生產這道鬼門關。
喬昭情不自禁看了邵明淵一眼,見他唇色蒼白,顯然心情很不好受,遂不再多說,含糊應了一聲。
“難怪李珍鶴會認了你當幹孫女。”錢仵作微睜著眼看著幾人,“我曾經發過毒誓不再幹仵作的事,你們先說說,找我是為了什麼?”
喬昭心中微松。
錢仵作這麼說,就說明有希望。
邵明淵先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接著道:“我這次前來祭拜岳父一家,便想趁著這個機會查一查岳父一家真正的死因。”
“那你呢?你為何幫他?”錢仵作問喬昭。
“我是幫我義兄,我認了喬公子為義兄,所以對喬家的事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小丫頭就想到我了?”
“是。”
錢仵作坐在地上,看了一眼遠處。
臺水城在他眼裡變小了,模糊一片。
他想到了街坊鄰居們的非議和鄙視,兒子兒媳的不解和痛恨,還有那些流言蜚語的荒唐可怕。
李珍鶴說,他們是同行。
要是世人都像李珍鶴那樣想,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他做的是與死人打交道的事,但他也是個人啊。他不過是想比別的仵作做得更好,怎麼就不容於世了呢?
一滴淚從錢仵作眼角流出,他閉了眼,語氣淡漠:“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透過考驗,那麼我就隨你們下山。”
因為錢仵作閉著眼,這話不知是對誰說,邵明淵便道:“請錢仵作說說是什麼考驗,在下願意接受。”
錢仵作霍然睜開眼睛,目光冷漠掃了邵明淵一眼,嘴角翹了翹:“你不行。”
他伸手一指喬昭:“我要她來。”
這話一出,眾人都變了臉色。
“錢仵作,我們三個男人在這裡,你要她一個小姑娘接受考驗,是有什麼居心?”池燦冷冷問道。
“就是啊,您有什麼考驗讓我們來,她一個小姑娘哪行啊。”楊厚承跟著道。
邵明淵同樣覺得出乎意料,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細線。
“你們?”錢仵作冷笑,絲毫不留情面,“她是李珍鶴的孫女,要繼承李珍鶴衣缽之人,你們跟李珍鶴有什麼關係?”
這話把三個大男人問住了。
他們與李神醫當然沒有這層關係。
“你們既然和李珍鶴沒關係,我又不認識你們是誰,憑什麼給你們考驗的機會?”
“錢仵作,請您說說是什麼考驗吧。”喬昭嫣然一笑,“有什麼考驗,我都接著。”
錢仵作滿意點點頭:“小丫頭確實痛快,難怪李珍鶴能看中你。”
他說著瞥了邵明淵三人一眼,冷冷道:“比這三個婆婆媽媽的小子強多了。”
三人:“……”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您請說吧。”
“這考驗現在不行,要到下午去了。”
楊厚承一聽忙搖頭:“黎姑娘,這不行啊,下午船該走了。”
錢仵作看向楊厚承:“怎麼,等不了?”
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不耐煩道:“那就趕緊都滾蛋,別浪費我的時間。”
“可以等。”邵明淵當機立斷開口道。
他看得出,眼前的老人什麼都不在乎,若不是黎姑娘提到的李神醫那番話讓他有所觸動,恐怕這個考驗的機會都是沒有的。
“庭泉”楊厚承喊了一聲。
邵明淵面色平靜:“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