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忍不住像老媽子一樣唸了他一句。
程璟然脫力地撐在他肩膀上,這才沉沉吐出一口氣,痛得眉心都絞在一起。
“要去醫院嗎?”
雖然已經明知道答案了,齊江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他看起來太不好了。探了探額頭,他甚至還在發燒,整個人像被被燒乾了一樣,嘴唇都起皮了。
嘴唇……
不對!齊江瞪大了眼,多瞄了幾下他的嘴,看到了一個小破口。再看他的臉,多了幾個指印子。
我靠!搞得這麼狼狽,到底發生什麼了啊,他好像錯過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去醫院。”程璟然撐著他往前走,酒的後勁兒上來,整個視野都開始模糊。“她還在嗎?”
說到“她”的時候,竟帶著淡淡的溫柔,齊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瞬間聯想到了剛離開的宋予喬。
“已經走了。”
齊江嘆息一聲:“先送你回去吧,吃點胃藥,你這樣不行的。”
程璟然點點頭,任由他扶著往外走。
停車場的冷風颼颼地灌著,他們剛出電梯口,就看見顧池的黑車,亮著尾燈一路從眼前離去。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副駕駛上的人。
齊江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他,心裡竟也不是滋味。
他所認識的那個Kelvin,哪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設計師。年紀輕輕,便在巴黎時尚圈,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進入EG後,第一幅設計作品,便拿到了時裝設計的大獎。那一整個黑天鵝系列,霸佔了所有時尚雜誌的頭版頭條,成衣更是遭到各界名媛和女明星的瘋搶。
那一年的程璟然,猶如一顆冉冉升起的巨星,照耀了整個時尚界。
而他得天獨厚的外表,堪比模特的身材,更為他的人生添上輝煌而神秘的色彩。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讓人渴望靠近,卻又覺得遙不可及。
齊江甚至還能清晰回憶起,從認識他到與他結交,花費了多少心力和時間。
扶著他到後座上躺著,齊江一邊啟動車子,一邊不理解地問:“既然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跟她解釋呢?四年前的事,也不是你想要的,歸根究底,你也是受害者。”
自他讓他鑑定DNA開始,齊江大致也瞭解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程璟然閉著眼睛,手背搭在額頭上,淡淡地說:“你讓我怎麼解釋?告訴她她唯一的親人,其實有多麼不堪?還是告訴她我和她這些年的分離,都是她媽媽求之不得的結果?”
齊江沉默下來,繼續開著車,偶爾從後視鏡看一眼後面的他。他的臉色從蒼白漸漸轉變成不正常的紅暈,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悲傷氣息,表情卻又平靜到像是接受了一切。
“Arron,還記得我們在法國剛認識的時候,你問過我一件事嗎?”程璟然仍閉著眼,像在回憶過去一樣,緩緩開口,“你問我,為什麼美術出身,卻從來不畫人像。那時我告訴你,因為我只想給一個女孩畫像。”
齊江自是記得這件事的,他對程璟然充滿了崇拜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結交他,想要探究他。
可是他的冷漠,像是從骨子裡長出來的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一度想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他都絕口不提,甚至每次談起這個話題,他都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漠。
直到江琳一次次過來陪他,齊江看在眼裡,更加確信那個女孩就是江琳。
只是那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就在身邊的人,他卻表現出一種觸不可及的絕望。
“你曾經問我,是江琳嗎,我沒有回答你。”他繼續說著,像是要把憋了半輩子的話,通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