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筠深吸了一口氣，跪在兩個人的墓前，莊重的磕了三個頭，用他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他父親教他的禮儀。
山上起了一陣風，浮雪被吹起來，吹了蘇青筠一臉，蘇青筠跪在地上，抬頭看著蘇佩弦的墓碑，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爹，以後，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不孝子吧。」
下山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雪很快蓋住山路，蘇青筠站在山腳，想了想，還是沒有回頭。
有一些路，註定是沒有前路的。
將軍府裡燈火通明，隔著長長的一條街，都可以看見府裡亮著的燈火，蘇青筠走到門口，剛剛伸手，還未來得及敲，大門就從裡面開了。
陳裴穿著黑色勁裝，手上沒有佩劍，懷裡還揣著一個暖爐，看見蘇青筠沒有驚訝，只是將暖爐遞給蘇青筠。
「要進去嗎？」
陳裴低頭看著蘇青筠，蘇青筠看了看那個暖爐，小心翼翼的捧著，抬頭看著陳裴點了點頭。
陳裴沒有讓蘇青筠進去，而是指了指裡面，捏著蘇青筠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蘇公子，進了這個大門，你知道是什麼寓意嗎？」
蘇青筠垂了一下眼簾，嘴唇微微的抖了一下，抬眼平靜的看著陳裴，「知道，」
陳裴眼神幾變，眼睛裡明明滅滅，最終化成一道幽暗的光。
陳裴捏著蘇青筠的下巴用了兩分力氣，蘇青筠疼得皺了下眉，卻什麼也沒說，直直的看著陳裴的眼睛，
陳裴眯了眯眼睛，看著蘇青筠，低聲道，「那小公子，沒有別的要說嗎？」
「有，」
蘇青筠小幅度的點了下頭，抬頭看著陳裴，「將軍那日說的話，還做數嗎？」
陳裴眯了一下眼睛，似是嘆息了一聲，一把拉過蘇青筠的肩膀，低頭輕輕的道，「作數。」
那一晚後來發生了什麼，蘇青筠揉了一下太陽穴，眯著眼看著窗外的陽光，簾子上的流蘇微微的顫了兩下，蘇青筠使勁的摁了摁太陽穴，恍然想到那天後來什麼也沒發生。
陳裴帶著蘇青筠去了一個院子，轉身吩咐劉襄備水，自己轉身去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來一個藥盒，低頭分辨出來幾個藥，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劉襄動作麻利，很快打了一桶的熱水，陳裴拉著蘇青筠往裡間走，蘇青筠掙了下，沒掙開，被陳裴鬆開了手，緊緊的扣住了手腕。
「別動，」陳裴低頭看了一眼蘇青筠的手，抬頭看著蘇青筠，大發慈悲的解釋了一句，「你的手全是凍瘡，還是別碰太熱的水了，」
說完有嗤笑一聲，「怎麼了小公子，剛剛在門口的豪氣呢？現在退縮了嗎？」
蘇青筠抬頭看了一眼陳裴，垂了下眼，半響輕輕的道，「沒有。」
陳裴沒有再說什麼，看了一眼蘇青筠的手，默了片刻，把自己那句脫衣服我幫你洗的話轉了一個彎，抬頭看著蘇青筠，「你自己洗，洗好了我幫你上藥。」
說罷，陳裴就轉身出去，蘇青筠看著陳裴的背影，突然鬆了一口氣，卻也沒真的徹底放鬆，蘇青筠伸手在水裡劃拉一下，剛剛伸進去，就被燙的一縮。
手被凍的僵了，如今放在熱水裡，一股子麻麻酥酥的感覺，蘇青筠垂了一下眼。
陳裴嘴上兇，蘇青筠洗完澡，給他上藥的時候，手上卻忍不住的放輕，陳裴看著蘇青筠的後背，突然想那日看見他，心裡想著他眼神澄澈，和他看過的男孩不同。
陳裴低頭看著蘇青筠光裸的後背，眼神微微一暗。眼前的人早就沒有之前矮矮胖胖的身影。
陳裴嘆了一口氣，確實不同，那種讓人心疼的不同。
他想盡辦法，趁火打劫，幾乎扼殺了那個蘇青筠。
陳裴伸手摁在蘇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