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暈眩起來,連忙閉上眼睛。
她告誡自己,不能自己把自己陷於井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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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黎語蒖把自己拆成了兩個人,一個迷茫的,一個理智的,完成了一場對話。
迷茫的那個自己問她:你是不是有點要動心?
理智的那個自己告誡她:千萬不要,你不可以對他動心!
迷茫的問:為什麼不能呢?
理智的說:因為他太風流了,他不適合你,他能讓女人輕易愛上他,但他並不懂得怎樣愛上那個女人。所以你不能動心,不然你會受傷。
迷茫的又問:那他不會為我改變嗎?
理智的說:你問問自己的心,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黎語蒖問問自己的心。她自問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她覺得自己沒有能夠改變周易的任何資本。
人只能駕馭不如自己的人,對於比自己強的人,只有手足無措。她和周易之間,只有周易駕馭她的份兒,她看起來只是外強中乾,其實手足無措。
而這世上,有種男人對於女人來說,只適合做哥們。做哥們時,他會高看你一眼,你有難處他會第一時間帶著關切趕到。可一旦關係變了,當你從他的哥們淪為他眾多任女朋友之一以後,你對他來說,就再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
黎語蒖告誡自己,不可以對周易再動心。就像現在這樣,維持自己和他像哥們一樣,就好了。這種關係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合適最安全的。
黎語蒖下定決心守護好自己的鋼鐵之心絕對不能動搖。這個決定樹立好後,她忽然有了那麼一點點失落。她解釋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只是覺得,投行女高管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不準她將來會成為叱吒商界的女魔頭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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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黎語蒖鞏固了自己心防那天之後,她開始有意無意地錯開周易。
比如周易如果點咖啡外賣,她會打發一個服務生去送,自己不再親自動腿。
比如她會在午休和下午茶歇時間,躲出店去,這樣就算周易來了店裡他們也見不到面。
比如週末的時候她放心地把事情交給店長,自己窩在家裡看書。不久後店長給她打來電話,跟她彙報說joey先生到店裡來了,“他問我老闆今天還會來嗎,我說不知道我得問一下!”
黎語蒖翻著書舉著手機,磨了磨牙,慢悠悠壞兮兮地說:“你就告訴他我去不去還不確定吧!”
店長傳達了她的話。
此後的兩個小時,她一頁頁地翻著書,從頭翻到尾後她忽然發現自己並不記得剛剛看過了什麼內容。
她放下書拿起手機給店長打電話,端著老闆的派頭道貌岸然地關懷著店裡今天的生意怎麼樣。
店長對她耐心彙報,說一切都好,然後很多餘地告訴她:“joey先生還在店裡呢!”
黎語蒖心裡動了一下。然後眼皮跟著跳了跳。她摸了摸,是右眼。她感覺這可能是個預言,預言這位大哥將要成為她的災星。
她決定不玩了,告訴店長:“你跟他說我今天學校有事,不會到店裡去了,他要是在等我的話,就趕緊別等了。”
店長說掛了電話立刻去說。
過了一會她的手機又響起來,她看著來電顯示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前方一定有災難,電話接還是不接?
糾結中,她恨自己的手,欠欠的,不經過腦袋同意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周易的聲音在話筒裡聽不大出來喜怒哀樂,好像往常那樣,有點不羈地,對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問著她:“丫頭,躲我呢?”
黎語蒖的右眼皮跳得像裡面被安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