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走了一個半小時,已經來到了比古里亞湖旁。路易依然記得地圖上所示的圖案,比古里亞湖在此開始,往東南方向延伸,而原本狹窄的平原,也開始漸漸擴大寬度。可以說,這裡是湖與山地之間,間距最短的地方。
“傳令,停止前進。”路易勒住馬,用著並不太響卻充滿威嚴的口氣對身旁的小亨利·維姆和博伊斯·圖倫說道。他們在下一秒,已經將他的命令傳達給了傳令兵。沒過半分鐘,幾個騎著馬的軍士,便騎馬分別向前方和後方的隊伍跑去。
路易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只見左手邊是一片水域,這可能就是比古里亞湖,而他的右手邊,是一片農田。此時正是春耕時期,農田中已經挖開撒種了,顯得十分泥濘,根本不適合行軍。他又朝正前方望去,那是一片約有五百米開闊的草地。草地與農田之間,便是由軍隊正在行走的土路分隔。
粗略地觀察完地形後,前隊貝克裡伯爵和後隊的米歇爾·圖倫相繼驅馬來到。這一次出擊,路易特別授予貝克裡伯爵以步兵指揮,他直接統領五千人的步兵。但相對的是,他交出了他那近三百人近衛軍的指揮權。近衛軍被路易劃定為騎兵,全部交由米歇爾·圖倫指揮。至於迪昂和諾埃男爵,他們與一個一百五十人的步兵連被留在了巴斯蒂亞,負責維持治安以及監視貴族。自然,諾埃男爵還需要清查保利的賬目。
“殿下,出了什麼事了嗎?”貝克裡伯爵口吻鎮定地問道。
“敵人離這裡還有多遠?”路易問道。
“派出的偵察兵剛剛回來,”貝克裡伯爵不緊不慢地答道,“敵軍據此約有四公里,大約一個小時後到達。”
“還有一個小時!”路易心情緊張地喃喃嘀咕了一聲,隨即朗聲說道:“命令步兵在此地展開陣勢。”
“展開陣勢?”貝克裡伯爵驚訝地失聲叫了一聲,而他身旁的米歇爾·圖倫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他慌忙說道:“殿下,是不是再走一段路,敵人畢竟還有一段距離。”
“沒有必要。”路易毫不猶豫地反對了他的提議,並說道,“我們不是去參加宴會的,他們也不是來歡迎我們的。”
路易吩咐道:“把陸軍佈置在正中央,面對草地和直路的地方。騎兵佈置在左翼,火炮佈置在右翼——農田的後面。”
“殿下,您打算使用火炮?”貝克裡伯爵驚異地問道。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殿下,情報中對方似乎沒有重武器。”
“那和我方使用火炮有什麼關係?”路易反問一句。
“殿下,根據不成文的規則,敵方若是沒有重武器,我方的重武器也不應該使用。”
令人驚奇的言論,中世紀騎士精神的毒害。貝克裡伯爵畢竟是世代貴族出身,所以思想上才如此落後,這倒是和他年輕時的叛逆過去截然相反。
固守傳統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是一件壞事。如果以騎士精神作為做人的道德,那麼這樣的人會是十分完美,但相反的是,如果以騎士精神來當做戰爭的準則,那就會貽害無窮。戰爭,本就是看誰更為『奸』詐狡猾。
路易沒有心思向貝克裡伯爵解釋什麼是戰爭,這個時候說教無用,因此他直接正辭嚴『色』道:“你說的沒有錯,但是請別忘了,對方的人數是我們的一倍。如果要我們放棄火炮的話,他們應該自動縮編為和我方相等的人數。在人數不對等的情況下,使用火炮並沒有違反規則。”
貝克裡伯爵聽了路易的話後,表情仍然有些猶豫,但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最後在猶豫之中,還是點了點頭。
“請去佈置列陣吧!”
“是,殿下。”他應了一聲,便騎馬去指揮隊伍去了。
“殿下,”久未開口的米歇爾這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