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國王,只是法蘭西這片土地上若干封建貴族名義上的共主,甚至這位首領在很長的時間中無法駕馭手下的那些名義上的封臣,其結果便是數百年前,堂堂的法蘭西國王被掌握著諾曼底、阿基坦、安茹等地的名義上的國王封臣兼英格蘭國王所擊敗,不但丟失了首都巴黎和加冕地蘭斯,甚至只能在盧瓦爾河南岸的一偶之地偏安。
伏爾泰語重心長地接著路易的話說道:“路易十四陛下雖然享有了國王所能擁有的一切榮耀,但是,他也因此令國家陷入危機。直到不久前,這個國家仍然處於崩潰邊緣。”
路易十四不僅改變了君弱臣強的局面,更是將國王的權威無限拔高。他因此擁有了比歷史上任何一位國王都要強大的權力,這份權力絕對而不受限制。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隨心所欲地揮霍著國家財產,將法蘭西引入一場又一場戰爭,最終導致了國家在他晚年趨於衰敗。不過,他最大的問題並非是那一場又一場的戰爭,而是那導致國家一次有一次進入戰爭狀態的絕對君主權力。他是一位偉大的君主,可他無法保證子孫們也如他一般偉大。他的繼任者路易十五,享受著他所創造的絕對君主體制所帶來的絕對權力,卻無法善用這份權力,最終導致了國家進一步衰敗,連海外的殖民地也損失殆盡。
伏爾泰低下頭,轉過身來凝視著路易,意味深長地問道:“陛下,您認為自己是第二位太陽王嗎?”
路易搖了搖頭。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只是他,不是其他任何人。也因此,他能夠無視旁人眼光,以“叛逆”的行為改造著這個國家。然而,他並沒有想過,一個世紀以前的路易十四,也是以一種“叛逆”的行為創造了這種只利於君王卻不利於國民的絕對統治制度。
“陛下,您也許沒有發現,但也應該聽說了。巴黎及歐洲,都將您譽為‘太陽王二世’。”伏爾泰緩緩說道,“您也許沒有察覺,您即位前後的政令、改革,都與路易十四陛下如出一轍。”
“‘太陽王二世’的事情我知道,但我和他如出一轍,這我倒是沒有想到。”路易搖了搖頭,心中既好奇又不快。他好奇自己的行為如何會和路易十四一樣,他不快是因為自己居然被與另一個人相提並論。
伏爾泰微微一笑,說道:“陛下,路易十四陛下在親政後,廢除了首相制度,將大權集中在手中。您即位之後,雖然恢復了首相制度,可卻僅僅是利用‘首相’來作為擋箭牌,大權仍然在您的手上。”
“是的在改革中,一定會出現不少反對者,為了將他們對我的攻擊降到最低,我需要一位大臣來為我擋駕,這是必須的。”路易毫不遲疑地承認了。
其實,伏爾泰本人也做過首相,“首相”的功效他最清楚,路易也知道沒有必要多做狡辯。況且,路易並不認為如此行為有什麼錯誤,以當時的狀況,這種辦法最好。
伏爾泰繼續說道:“路易十四陛下曾經發布楓丹白露敕令,使得國內的新教徒被驅逐,新教教堂被拆毀,新教徒的財產被沒收,並天主教成為了真正的國教。而您,曾經推動宗教寬容法令實施,使得法蘭西成為了一個宗教信仰自由的國家,並在改革過程中,沒收了教會財產,打擊了教會勢力。”
路易自信地解釋道:“楓丹白露敕令使得大量手工業者逃離,而且宗教迫害已經落後於時代,天主教會也不過是壓迫農民的劊子手。為了公平,也為了國家利益,我這麼做非常正確。”剛一說完,他突地一怔,心疑道,“沒錯,他說的沒錯。我對付教會的舉措,正和路易十四如出一轍,重要的是,居然連結果都一樣。”
路易十四之所以採取宗教壓迫政策,並非是因為他本身的宗教信仰,而是為了保證在法蘭西只存在“一個上帝”,繼而確保“一個國王”,最後達成“一個國家”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