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裝著很仔細地審視著名單,心中卻在思考著拒絕的辦法。
沉默之中,韋爾熱納伯爵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他自問是一個稱職的首相,可是,他也自嘆是一個生不逢時的首相,不但沒有什麼實權,甚至還必須忍受一位具有強大壓迫力且無法看透心思的國王。
一兩分鐘後,路易突然說道:“首相先生,這裡面有些人似乎不太適合。”
韋爾熱納伯爵一愣,他還以為國王陛下是同意按照慣例,在王后陛下分娩時令眾貴族觀禮。
路易指著名單繼續說:“這裡面的一些人,據我所知正在生病。比如孔蒂親王,他已經臥病一個多月了。這些人不太合適吧”
“是,陛下。確實不太合適。”韋爾熱納伯爵額頭直冒冷汗。他原以為國王不可能同意,所以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從貴族名冊中抄下了排名靠前的一些親貴,這才導致部分正病體怏怏的貴族名字也在上面。
“這份名單並不適合,需要重新訂立一份。”路易搖著頭將桌上的名單拾起,遞還給韋爾熱納伯爵。
“我會盡快訂一份新的名單的。”韋爾熱納伯爵接過名單後懇切地說。
“不用著急,還有時間。”路易微笑著說,“你需要去全面調查一下貴族們的身體狀況,身體上如若有任何的異常,都不可以加入名單。”
“是,陛下。”韋爾熱納伯爵應道。他並不知道,這實際上就是路易這一次的辦法。
路易這一次的辦法仍然是拖延,因為名單需要由他來確定,所以他就乾脆從名單身挑刺。只要有一人不符合,就交還給韋爾熱納伯爵重新制訂,最後拖到孩子出生後。
韋爾熱納伯爵此次前來並沒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便告退離開。他剛剛開門,卻沒有想到財政總監杜爾哥正巧來到。
兩人互相行禮後,杜爾哥側身一讓,先讓韋爾熱納伯爵離開,而後他才進來。
“陛下。”杜爾哥彎腰、屈膝行禮。
“免禮,總監閣下。”路易微笑著說道,“上一個季度你做得不錯,國庫並沒有因為一場意外的戰爭而遭受損失。”
“非常感謝您的誇獎,陛下。”杜爾哥不苟言笑地道謝。
“這是你應得的。對了,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路易問道。
杜爾哥回答道:“陛下,我曾經有兩位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他們在1766年回國,這一次,他們中的一個作為一家名叫‘蘭芳公司’的中國貿易公司的談判者來到巴黎。我希望您能夠抽出時間見一見他們。”
“中國人?東方的那個中國?”路易大為好奇。如果是一百年後,他並不驚訝會有中國的留學生來到歐洲,但在現在這個年代,他實在難以想象。
“是的,陛下,是東方的那個中國。”杜爾哥說,“不過,根據他們所說,他們的家鄉是一座距離葡萄牙人租借的澳門不遠的遠離首都的城市。現在,他們都在遠離中國的東印度群島生活,並任職於由中國人建立的蘭芳公司。”
“東印度群島?蘭芳公司?”路易想了想,說,“我記得那塊地方應該是荷蘭人的殖民地。”
“是的,陛下。”杜爾哥說,“我的學生這一次率領使團來到巴黎,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獲得法蘭西的支援,以防範荷蘭東印度公司對他們的進一步壓迫。”
東印度群島暫時還不是法蘭西殖民地擴張戰略的一環,因此,新組建的法蘭西東印度公司還無權進入那塊地區。路易雖然並不想過早因殖民地一事而和荷蘭等海外殖民國家出現矛盾,可他對於“中國人”卻很感興趣。
“他們是使團?還是一個人?”路易問道。
“他們來了兩個人。因為我的學生不懂西班牙語,而他又只能坐西班牙商船來歐洲,所以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