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暗將她深擁入懷,一手撐著床榻,下了地。
努力的坐下身子,男子一手抬起她的腿,讓它擱在自己腿上,“鑰匙呢?”
百里會搖了搖頭,卻是不願拿出來。
襲暗伸出一手,雙眸緊盯著女子,一手,在她的腳腕處輕輕摩挲著。
心裡酸澀難耐,百里會抑制不住的哭出聲,將鑰匙交到了他的手中。
咔嚓一下,男子小心的將鐵鐐除下,腳脖處,已是磨出了點點紅痕。
襲暗將女子的腿向自己拉了拉,雙手輕輕揉動著。
這一刻,他不是王,她也不是後,兩人,只是極普通的一對夫妻,相濡以沫。
百里會緊緊的閉上眼,雙眸紅腫,聲音顫抖,“襲暗,好絕望啊,這樣的日子,真的好絕望。。。。。。”。
男子抬眸,手上的動作不減,“既然連孤挺都能治癒,我就不信,這雪狐野性還能真的無藥可醫”。
百里會睜開眼,搖了搖頭,雙手捧起臉頰,“我真怕,我會支援不下去,以前,我告訴自己要報仇,所以,一定要撐住。可如今,再無所盼,還有什麼,能夠支援我活下去?”
腳腕處的手一緊,男子一把將她拉至自己身側,“今後,我便是你所有的期盼,為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百里會懵懂的望向男子,那久被矇蔽的眼,一瞬便有了些許清澈,將襲暗深深刻入。
過了許久,女子才對著男子,輕然啟音,“對,我有襲暗”。
襲暗一驚,一喜,心內,正是百感交集,緊緊的將她擁入懷。
百里會舒心的靠在他肩上,雙手,不由的攀住男子健碩的後背。
襲暗下巴枕在她的腦袋上,眼角忽的一陣冰涼,竟真是,那喚作眼淚的東西。
那樣的東西,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
那失去的,雖是殘缺,卻還是回來了,那缺殘的,自己會一一補回來。
暗夜之下,月兒早已隱退,只有那深宮內院裡,緊緊相擁的二人。
燭火亮,一片鵝黃溫暖的撒鋪而下,點點綴綴,鑲滿那,重拾的坦誠而對。
百里會嘴角一勾,安心的閉上眼,胸口之處,是兩人相隨的心動。
天,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越是如此,百里會的病便復發的越漸頻繁。
女子斜側在躺椅之上,雙眸瞅著外頭,院內,粉蝶嬉戲,奇花爭豔。一把陽光,斜斜的射了進來。
襲暗的傷還未大好,只是披了件袍子倚在窗前,“會兒,剛回來之時,那病未見發作過,難道,是同這天氣有關?”
百里會起身,點了點頭,“雪狐乃是雪山之上的靈物,自是順應了那股徹寒,所以,在冬日裡是不發作的”。
“天下居然還有如此新奇之事,”襲暗歎了口氣,望向窗外。
那個夢境,還有那隻草原之鷹,都不得不讓百里會浮想。
用力的閉上眼,不管怎樣,她就是不信,耶律式肯定還好好的活著,活在那綠茵的草原間。
男子暗想著,這雪狐野性,是否真的就要糾纏她一生?
百里會極少出去走動,就怕萬一發了病,給人看見。
每天,宮裡的妃嬪都會過來請安,遺留下來的老規矩,卻是真正無趣。
憐妃是最後一個到的,長袖遮過手腕,脖頸處,以白色紗布細細的敷上,神色帶著一絲強壓不住的驚慌,盈盈行禮。
百里會抬眸,她不來,自己倒要忘了呢。
“憐兒給皇后娘娘請安”。
“憐兒,這名起的好,我見猶憐,”女子輕抿紅唇,彎射出的弧度,竟是帶著強烈的冷意。
憐妃一愣,不敢隨意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