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重傷。
衛興看了阿麥一眼,低低地笑了笑,自嘲道:“想我衛興自詡武功高強,誰知那崔衍天生神力,一把長刀竟然有劈山之威,我擋得幾刀,一不留神還是被他砍了一刀。”
阿麥想了想,說道:“馬戰不同陸戰,大將軍雖然武功遠高於他,但在兵器上卻吃虧太多,再說崔衍一身蠻力皆注於刀上,大將軍吃他暗虧也不足為怪。”
衛興默默看了阿麥一眼,又低聲道:“軍中若知我傷重如此必然起亂,此事須死死瞞住,萬不可洩露出去。”
阿麥低頭應諾道:“是。”
那軍醫已把舊繃帶係數解了開來,重新給衛興上藥包紮。
衛興停了片刻,突然又說道:“我貪功冒進,致江北軍如此險境,本應該已死謝罪,但現在正值江北軍生死存亡之際,我若自裁必然會引得軍中大亂,還不如留得性命殺幾個韃子再死,反而能激起大夥血性。麥穗,現我將江北軍上上下下的性命皆交與你手,望你能讓江北軍起死回生。”
阿麥見衛興說得如此直白,一時竟無言可對,只抬頭看著衛興道:“大將軍,末將——”
衛興卻是笑了一笑,說道:“你莫要推辭,你既能滅常鈺宗三萬鐵騎便能引我江北軍走出困境。”衛興頓了一頓,又直視阿麥道:“何況,我現在別無選擇,只得信你。”
阿麥無言,只單膝跪地向衛興行一軍禮,說道:“末將謹遵大將軍令!”
當夜,江北軍連夜拔營,行一百四十餘里,於第二日傍晚過子牙河,在子牙河東岸紮營。崔衍率軍緊追其後,直追到子牙河西岸與江北軍隔河而對。同時,在北的常鈺宗引兵同時東進,依舊懸於江北軍之上。
阿麥對常鈺宗不予理會,只是派出少量騎兵和步兵過河挑釁,試探崔衍軍隊的虛實。崔衍針鋒相對,立刻派出步騎兵迎擊,雙方在子牙河兩岸展開拉鋸戰,戰鬥規模越來越大,雙方都不斷增兵。崔衍正要全軍出擊,阿麥卻鳴金收兵,打道回營。戰鬥結果互有勝負,但北漠顯然佔了上風。崔衍志得意滿,下令將士厲兵秣馬,隨時準備出營決戰。
大戰一觸即發。
江北軍所在的子牙河東岸,地勢平坦開闊,而向南十餘里處卻漸變為丘陵地形,一條小河穿過此地,匯入子牙河。這條小河兩岸陡峭,長滿灌木,是個理想的伏兵之地。阿麥命張生與王七各領步、騎兵兩千人,於大戰前夜來此埋伏。
第二日拂曉時分,唐紹義又領兩千騎兵過河挑戰,崔衍怎容得唐紹義挑釁,立刻命騎兵迎戰。唐紹義且戰且退,撤過子牙河。北漠大軍追擊到此,見河對岸江北軍已嚴陣以待,有將領提醒崔衍小心有詐,但崔衍此時熱血沸騰豈能聽得進去,只冷笑道:“衛興能有何高計?無非是想半濟而擊,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崔衍當下便命北漠大軍渡河迎擊,誰想阿麥卻未趁他過河而擊其半渡,而是原地觀望,注視著北漠大軍各個軍陣依次渡河。
此前春雨已連綿了幾日,子牙河水上漲,最淺處也已有齊腰深,再加上此時節氣尚早,水溫還寒,騎兵倒還好說,步兵過河卻吃盡了苦頭。因早上匆忙迎戰未來得及吃飯,大夥腹中還是飢腸轆轆,外面卻是單衣重甲,雖勉力涉得河來,但待爬上河岸卻已是面色青白一身狼狽了。經得好一陣忙碌,北漠軍陣才復又列好。
阿麥等的便是此時!
北漠軍陣剛剛列好前行,江北軍陣中便射出一陣箭雨過來,北漠軍措不及防,一時損失頗重,崔衍見此令兩翼騎兵從側面進攻江北軍軍陣,把步兵撤到防線後休整。江北軍兩邊的步兵方陣立刻轉向,抵擋來自側面的騎兵攻擊。包抄兩側的北漠騎兵不知有詐,直縱馬急衝,只見那已轉過方向來的江北軍陣突然變動,幾個軍陣齊齊跪坐,當北漠騎兵接近至百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