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吃嘴皮子這碗飯的,宋初見跟他比耍嘴皮子,顯然不是聰明之舉。
她冷著臉沉默許久,才說:“你說說你知道的,有遺漏的,我再補充。”
裴艇笑了笑:“那就先謝謝你配合。”
……
醫院對面就有超市,宋末挑了個賣相好看的西瓜,結完賬拎著西瓜出來,有人攔住他的路。
攔路的人他認識,是隔壁病房一個陪護的家屬。
“你家在打官司?”來人開口就問了這麼一句,宋末皺了皺眉,不願把母親的事說與外人聽,便道:“沒有。”
“那你們家跟裴艇是親戚?”那人又問。
宋末奇怪,“你認識那個律師?”
見他這般稱呼裴艇,那人意識到宋末家與裴艇不是親戚關係,又見宋末不願把家裡官司的事往外說,沒再問這個,而是直接表明來意:
“我家也遇到了些官司上的事,請了好幾位律師都說沒有打贏的可能,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引見一下裴大律師,如果能請到他,官司一定能打贏。”
宋末見那人話裡話外透著對裴艇的尊敬,心下納罕,“裴艇很厲害嗎?”
接下來的五分鐘,那人向宋末普及了裴艇的種種光輝得堪稱奇蹟的事蹟,很多別的律師都說打不贏的官司,在他手底下打贏了,也正因此,奠定了裴艇京城律師界第一把交椅的地位。
“所以呀,他可不好請,我用了不少關係都沒請動,你們家請得動,說明你家關係很硬啊,回頭一定要幫我引見一下,我會好好謝謝你。”
那人是個中年男人,瞧著有四十多歲,用這客氣的口吻跟宋末說話,宋末覺得彆扭,丟下一句:“他也是別人幫忙請來的,我跟他不熟。”
然後拎著西瓜就跑開。
中年男人在後頭連喊了好幾聲,他都沒停下腳步。
回到病房,裴艇已經走了,宋初見靠著床頭髮呆,宋末走過去喊了聲:“大姐。”接著說:“我剛在超市外面遇到一個人,他想讓我把裴律師介紹給他,還說裴律師是非常厲害的律師。”
“你這就感激涕零了?”宋初見看向宋末,“別忘了媽是因為誰才進去的。”
宋初見眼神有些嚇人,宋末害怕姐姐這個樣子,沒敢再說什麼。
“你出去,我一個人待會兒。”宋初見把宋末攆出去。
昨天割腕的前一瞬,她是真的不想活了,生活一敗塗地,沒有任何活著的奔頭,可在鮮血從傷口一點點流出來,她感覺到死亡的逼近,又後悔了,所以故意摔了房裡的玻璃裝飾品,吸引來宋末。
在醫院醒來看見宋羨魚那一刻,又想到利用宋末迫使季臨淵出手幫楊珍脫罪的計策。
季臨淵有這個本事,宋初見很清楚,只看他願不願意而已,而他願不願意,完全取決於宋羨魚的態度。
然而結果證明,她低估了宋羨魚的理智。
更或者,她低估了宋羨魚的自私,如果季臨淵真出手幫楊珍脫罪,不管成功與否,將來一旦暴露,都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宋羨魚不願鋌而走險幫楊珍,除了因為跟楊珍那些過去的恩怨,也是為了自己丈夫考慮。
人都是自私的。
……
宋羨魚聽裴艇彙報了案件的進展,笑著道了謝,客氣地留他吃晚飯,裴艇沒有不識趣地真留下來,宋羨魚親自將人送出貢院大門。
裴艇說了這場官司不算難,宋羨魚相信他的實力。
王錦藝打來電話時,宋羨魚正打算親自下廚給即將回家的男人做道菜,楊珍被捕的事早在圈子裡傳了開,王錦藝回家吃個飯聽母親說起這事,嚇了一跳,趕緊給宋羨魚打電話問問情況。
宋羨魚:“一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