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與十八歲他的祝福,暑假重遇後他一次次的幫助,他看著她時眼神裡莫名的關懷……
最後畫面停留在男人那雙溫和深邃的眼睛上,那裡面黑暗無光,沉定如許,似看透了人生百態,又似藏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知為什麼,宋羨魚越想越是心慌意亂,腦袋裡有兩個聲音,一個說去吧,去聽聽林逾靜會說什麼,難道你想一輩子這麼糊里糊塗的?另一個說別去,別管季臨淵為什麼對你好,只要他對你好就行了。
“小魚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剛才誰打電話了?”蕭愛注意到她臉色極差,關心地問她。
這時上課鈴響了,宋羨魚回神,抓住蕭愛的手,力道有些重:“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幫我和老師請個假。”
“你要去哪兒?”蕭愛看了眼窗外烏雲壓頂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沒事,我打車。”
宋羨魚運氣很好,剛出校門,有輛計程車送客到校門口,上了車,宋羨魚說:“西山墓園。”
“西山墓園很遠的。”司機扭頭看她,操著不太流利的京腔,意思是車費會很貴。
宋羨魚哪還有心思顧及這個,“走吧。”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郊區沒有建築物遮擋的緣故,宋羨魚下車後明顯感覺到風強勁了許多。
她懷孕後因為妊娠反應,人清減了許多,身上的白裙子被風高高揚起,似要帶她隨風飛走,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
墓園門口,林逾靜在那等她,仍是尋常的那身職業裝扮。
“師傅您先別走,我一會還要回去。”壓了壓裙襬,剝開掃在臉上的髮梢,宋羨魚彎腰對駕駛座的計程車司機道。
“這……我還有活……”司機不大願意,一場大雨可以預見,這種天氣正是賺錢的好時候。
“等我的時間可以算錢。”
“那好吧,看你一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宋羨魚笑笑,轉身的瞬間,笑容越發明媚。
“跟我來。”等她走到跟前,林逾靜說完這句轉身朝長長通頂的階梯走去。
宋羨魚並沒跟上。
林逾靜停下步子,轉身笑得譏誚:“怕了?怕面對真相?”
狂風肆虐,宋羨魚渾身發冷,沉默了片刻,舉步跟上。
“同為私生子,你知道為什麼臨淵另外幾個兄弟姐妹都是自小長在季家,只有他成年後才回去?”
天越發昏沉,宋羨魚抱住雙臂,聞言沒有出聲,視線掃了眼淒涼孤寂的這座山。
林逾靜也沒指望她能回答,接著說,像在講一個故事:“是因為他有個智力低下的妹妹。”
宋羨魚一怔,瞬間聯想起來,VINCI集團的基金會幫助的人群便是智力有問題的女性。
“季家多高的門楣,怎會允許家族裡有怪物的存在,當年季老先生把季昌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全都領回了家,臨淵自幼聰穎,季老先生很是看重,可因為妹妹和母親不被接受,他放棄了錦衣玉食的機會。”
其實季臨淵被季老爺子強行帶回去過,只是不到一個星期又被送了回來,期間發生了什麼,林逾靜並不知。
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智力還有問題,生活如何可想而知。
“鄰居的小孩總喜歡欺負他不懂事的妹妹,後來他妹妹越長越漂亮,想欺負她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一直被臨淵保護得很好。”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臨淵十七歲那年,他母親查出尿毒症,很嚴重,醫生建議換腎,費用太過昂貴,那個家庭支撐不起,臨淵沒有辦法,只得去季家求助,可那天,他帶回來的只有一身傷。”
“後來呢?”宋羨魚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