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疼一下啊,我怕他們逮住我,對著(副縣長看了眼冉小苒停頓了一下,還是沒敢把“逼”字直白地說出來)那地方沒完沒了地吹,不把我吹破了他們不算完。
冉小苒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到一桌人的笑聲響起,她才回過味來,心裡不禁擊掌叫好,如果這個笑話平民百姓講頂多是一種諷刺的效果,從這些當官的人嘴裡講出,冉小苒聽出的除了無奈還有一種自嘲,能夠懂得自嘲的公僕說明他的良知還在。
副縣長的一塊磚引來領導們爭先獻藝,他們每個人都有幾個段子,哪種場合講哪類笑話嫻熟得如划拳賽酒令。那些和政治、Se情擦邊的笑話,乍一聽不是很壞很黃,但是一琢磨才知道味道很濃,這已經成為國人的酒場文化和佐餐味精。
冉小苒看著沉浸在笑話刺激中的諸位領導,第一次覺得是如此地貼近他們,理解他們。儘管他們是外行,儘管平日裡自己從來沒有對等地看待過他們,有時甚至從心裡嘲笑他們憑藉著職權狐假虎威,但是他們畢竟是和自己有著同樣感受的人。他們擔負的風險註定他們不能像自己那樣思考,工作上的任何紕漏都有可能危及他們的職務和名譽。所以,他們的神經永遠比普通百姓累。
就像這次處理禽流感,從上到下,既要考慮從捉襟見肘的財政上拆借資金安撫老百姓,保一方穩定,還要千方百計地將疫情影響降低在最小範圍,所有對外傳達和檔案一概不許稱禽流感,代號為321禽病,中國已經入世,不能影響出口。他們硬是憑藉著外國人永遠不能理解的行政手段,強制捕殺,上道設卡,堵截傳播途徑,將這種在香港或者其他國家都會折騰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的重大疫情消滅在萌芽狀態。
冉小苒由衷地佩服他們的工作能力,但是,她心底也在為今後擔憂,這種不透明的行為和對農民滯後的宣傳教育,有一天勢必會影響中國的肉類出口,儘管我們在形式上入了世,但是我們在思想意識上還沒有入世。
世貿實際是為所有的成員圈定了一種遊戲規則,不遵守規則就會受到懲罰。
前些天的新聞裡報道了俄羅斯拒絕進口中國的肉類製品,原因是我們不能提供相關的質量和安全證明,不知道我們的國家領導和基層幹部是否重視了這條資訊?如果我們因為某些區域性和行業的利益而影響我們在國際大家庭中的形象,勢必因小失大,失去我們以誠信立足於國際市場的最佳戰機和永久利益。
現在連高考試題都在圍著“誠信”和“規則”做文章了,而我們這些最該講“誠信”和“規則”的人們還在圈外遊弋。
冉小苒真想把心裡這種想法和他們交流,但是看著酣戰在酒場,迷醉於酒興中的領導忽然又覺得沒有了說的慾望。
她只想早點結束這場宴會,早點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睡個天昏地暗,她已經五天沒回家了,手機的電池也早沒了電,好在沒有人會找自己,至於那些憂國憂民的想法也許本不是自己這類人考慮的問題。那些國家的精英和智囊團們會比自己超前思考,現在自己該關心的是丈夫那明倫這幾天怎麼樣了?
冉小苒借過局長的手機,趁他們打酒官司之際來到外邊,給那明倫撥了個電話。
你在哪兒?冉小苒問。
在賓館,陪一個業務戶,你呢?我剛給你打電話不通,這是誰的電話?
局長的。我的沒電了。你身體怎麼樣?
還好。
這些天別吃雞肉,發現禽流感了。
知道了,還有事嗎?
沒了。
冉小苒關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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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間客氣到這種程度,冉小苒心裡一陣悲哀。
自己還故作多情地牽掛人家,誰知人家在賓館裡正在享受賓至如歸的周到服務,電話裡那有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