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白紙,但眼裡又夾著淡淡的憂傷,無奈,讓人心頭一顫。
那時我不知道她眼裡的憂傷無奈是因為家庭負擔,父親的病重,但是閱歷豐富的我,卻還是被她當時獨特的一面給吸引了,被她手裡皺巴巴的零錢給震撼了。
雖然那是十六年前,可我也極少見過五塊一塊五角的,兜裡面也從來不會有這些零錢。
若是我不過去,她手裡那點錢,真得被這裡面的騙子給騙光了。
我看了眼腕錶,離蕭寒來接我的時間還早,看著樓笙憋得通紅的臉,我提著行李走了過去,在騙子伸手接走她手中零錢時,握住她的手,莞爾:“寶貝,不是讓你等我一會兒,怎麼一個人先走了,司機已經到了門口,我們出去吧。”
當時樓笙一副錯愕而羞澀的表情看著我,估計她是沒跟男人這麼接觸過,也沒被人叫過寶貝,臉頰緋紅,襯得白皙的面板十分好看,比那些打了不知多少層粉的女人好看多了。
恐怕也就是她露出那份純粹的小女兒嬌羞才讓我難忘至今吧。
當時樓笙不想跟我說,對我帶著警惕,我覺得她十分有意思,真正的騙子騙她,她卻十分老實的給錢,我來幫她,她卻滿眼警惕,想要將手抽出去。
我也不知哪裡來的興致,就想逗一逗她,直接攬著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以兩個人聽見的嗓音道:“不想手裡僅有的幾十塊錢被騙走就跟我出去。”
在她震驚而茫然的狀態中,我直接攬著她走出了車站。
這世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人,騙子自然不敢攔我們。
本來樓笙還想為我的無禮而發火,當看著我們既然不用給錢就出來了,她自然也不笨,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被騙,而且剛才也被那‘瞎子’給騙了,當即掄起袖子就道:“看我是剛來的,好欺負是吧,我要去把錢給要回來。”
都說女人說變臉就變臉,這還真是,上一刻還聽嬌羞害怕的,下一刻就跟爆火龍似的要找人算賬,一副要幹架的架勢。
那時的樓笙沒有後來的瞻前顧後,脾氣說來就來,大概就是不知則無畏,她不知道若她這麼進去找人算賬,一個小姑娘還不被人欺負死了。
我拽住她,輕笑道:“好了,不就是十幾塊錢,就當是破財免災吧,錢到了那些人口袋,哪裡有吐出來的,以後長點心就是了。”
樓笙還是很氣,但她也懂其中道理,不是蠻不講理的那種人,她洩氣,嘀咕道:“在你們眼裡就是小錢,可對於我來說,那就是要命的錢。”
她來北城就是為了賺錢給父親治病,供妹妹讀書,那時我自然不知道她那些事,也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當時已經快到凌晨了,我擔心她這個樣子還得被騙,別看脾氣火爆,不吃虧,但心底軟,剛才看她給那‘瞎子’錢就知道了。
我提議說:“第一次來北城吧,若是不介意,跟我一起走吧,這北城騙子多,又是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一說不安全,樓笙立刻警惕的看我,當時我就納悶了,她怎麼就對我一個穿著得體,一看就是好人的人這麼警惕,偏生對真正的騙子毫無防備,想到這,竟覺哭笑不得。
我說:“剛才我怎麼也算幫你節約了幾十塊錢,而且你這幹扁豆的身材,也不是我喜歡的款,我只是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怕你又被騙了。”
這一說,她才稍微放鬆了警惕:“不用了,我有朋友來接,她待會就來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藉口,她等的人沒來接,我也沒著急著走,就站在她一側,她好奇問我為什麼不走,我說,我也等人來接。
後來我又藉機問她名字,才知道她叫樓笙,但她卻沒問我名字。
那晚她沒有跟我走,楊歡來接了她,雖然有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