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嘴裡還是那句話:“她怎麼樣了?”
後來看著她被從手術室推出來,腹部平平,孩子沒了,我一時不知怎麼面對她,也不敢踏進病房,我在走廊上抽了一整夜的煙。
樓笙流產的那段日子,我的心裡時刻壓抑著,她眼裡的絕望與控訴就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纏在我的脖子上,讓我無法呼吸,也無法去面對她,那時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只是這次是因為我造成的。
我得知蘇姍去醫院找她,急忙過去,卻還是晚了,看著她坐在雪地裡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的心狠狠一疼。
她問我,在乎過孩子嗎?
在乎,我怎麼不在乎,當得知她懷孕時,那種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她問我有沒有懷疑過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懷疑了。
所以我沒敢回她。
我知道她將我的不敢回答,猶豫,當成了肯定,卻百口莫辯,這是當初自己種下的因,現在也算是得到報應了不少?
誰讓我當初因為她在夢裡會喊著沈晨南的名字,我也就作死的故意喊蘇姍的名字,還喊的如此纏綿眷戀,我這就是活該不是嗎?
我給自己挖了一坑,徹底將自己給埋了,失去孩子,我終於看清了她對我的心,卻已經來不及了,我將一個毫不相干的蘇姍扯進來,已經將她的心傷的體無完膚。
看著她眼裡的悲悽,我知道我們完了。
什麼一輩子夫妻的話也困不住她了。
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也就這一次了,而代價,是無法估量的。
我竭盡所能挽回,她卻用一把匕首捅入我的心臟,看著她眼裡的害怕跟顫抖的手,我一點也沒怪她,這是我欠她的。
其實這一切一切,只要在開始時,我對她說一句我愛你,我們的生活會完全不一樣,這些也就不會發生,可我為什麼沒有說那三個字呢?
我給自己找了很多很多理由跟藉口,一個從來不給自己找藉口的人,居然變得如此幼稚起來,我有時也嘲笑自己,怕什麼,找什麼藉口,不就是怕自己輸給沈晨南嗎?
不就是男人那點自尊在作祟嗎?
不管我心裡是多麼放不下她,若沒有完全確定她的心裡已經放下了沈晨南,那三個字也就永遠不會從我的嘴裡說出去。
明明是一個做事果決,雷厲風行的人,在這感情的事上卻拖泥帶水,捏捏扭扭,瞻前顧後。
從醫院裡醒來,我沒見到她,老太太唉聲嘆氣,沒了重孫子,我又躺在醫院裡,她痛心疾首:“真是作孽哦,你告訴奶奶,這到底怎麼回事,小笙怎麼會傷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是不是那個狐狸精?奶奶早告訴過你,蘇姍就是個禍害,離開她遠點,你就是不聽。”
“是我對不起她。”我盯著天花板問老太太:“奶奶,你說要如何挽回,怎樣她才不鬧著離婚?”
傅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求人的,從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麼事,從來不吭一聲,但這次實在沒辦法了,胸口上這一刀有多深,她就有多恨我。
老太太長吁短嘆,說這女人都心軟,要是實在不行就死纏爛打吧。
死纏爛打?
這一招怕是不行,我很清楚樓笙是什麼樣的人,她的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想要原諒,談何容易。
或許緣分未斷,在醫院裡躺了幾天,她終於還是來了醫院,不過她卻不肯進病房,我用了點小伎倆,逼的她不得不現身,老太太說追女人要死纏爛打,其實若她心裡已經沒了我,不管用什麼招數都是不行,好在,她的心裡還有我。
前面那些也不必說了,像我和樓笙這樣的性子,能走到最後,也實屬奇蹟,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