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看花眼了,可再睜開,眼前確實是姚天明。
確定是姚天明後,我怒火中燒,踏進去,抄起門口玄關處放著的雞毛撣子就朝姚天明身上狠狠一抽。
“姚天明,你就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差點就害死沈晨北了,現在你還有臉來這裡,你真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如果是看到楚天逸,估計我都能找回點理智,可是姚天明,當你一時心軟,鬼使神差的救了一條毒蛇之後,這條毒蛇將你的好朋友咬傷了,差點喪了命,你氣急攻心,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然而這條毒蛇卻在你的家裡,眼前,大搖大擺的,什麼事的沒有,能不氣麼?
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容忍姚天明在這裡,而且還穿著拖鞋,穿著家居服,吃著泡麵,真當這裡是他家啊。
我的行為雖然有點不走尋常路,但姚天明要接下我的雞毛撣子,也很輕鬆,不然他在刀口上過了幾十年,早就屍骨無存了,可他只是滿眼哀傷地看著我,看著雞毛撣子落在他身上,也就是上次他手臂被刀砍了一條長長傷口的地方,他眸光黯然,閃爍著可憐的光,好似我的行為,多傷了他的心。
傷口上再加一道傷,他卻只是皺了皺眉頭,我真想剖開姚天明的腦袋看看,他對疼痛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強,是不是銅牆鐵壁,不知道疼,沒有心,所以可以這麼無情冷血,帶著一群人在街頭追殺我跟沈晨北。
怒火中我僅尚存的幾分理智在姚天明麻木不仁,面無表情下蕩然無存,揚起手,一下,兩下……落在他身上,有點想將雞毛撣子打斷的意思。
我一邊打,一邊罵他不是人,罵他冷血,有多難聽罵多難聽,我真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反抗,在打完第十下的時候,他抬手截住橫在半空的雞毛撣子,目光陡然間變得凌厲起來:“十下,也夠還上次你出手救我的利息。”
“呵,真會算計,雞毛撣子打十下就算還了利息,天底下有這麼划算的買賣嗎?那你讓人砍在沈晨北身上的那些傷怎麼算?”我真是被這個人氣笑了,怒極反笑道:“姚天明,我今天也不拿什麼利息,我要的是本金,你讓我砍你十刀,你要是不死的話,上次的賬也就算了。”
姚天明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嘴角的冷笑好似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他奪去我手中的雞毛撣子,冷哼了一聲:“上次若不是有心放你們一馬,你以為你跟沈晨北真的能逃出那條街?”
我一怔,都下那樣的狠手了,還說有心放我們一馬?
剛想爆粗口,但轉念一想,那些人雖然追在後面,卻始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沈晨北那天肯定沒有力氣跑,我架著他,要真論跑,怎麼可能跑得過身後那群氣勢洶洶的人。
可他們卻沒有真追上來,難道還真是姚天明誠心放我們一馬?
看著已經繼續慢條斯理吃上泡麵的姚天明,我眉心狠狠一跳,拿腳踢了一下茶几:“姚天明,你覺得我會真相信你有這麼好的心,違背楚天逸,放過沈晨北……”
我話沒說完,他語氣冷漠而冷血地說:“如果那天你不出現,他確實必死無疑,本金,我已經還了。”
盯著姚天明,他低著頭很認真的吃著泡麵,明明是一桶已經涼掉的泡麵,身上裡面還落下幾根雞毛撣子上的毛,那是剛才打姚天明的時候落進去的,可他卻吃的很滿意,彷彿那是人間美味。
姚天明的話讓我一時還不知道怎麼說了,他剛才的意思,放過沈晨北,就算是還了上次我救他的人情?
這個楚天逸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我有點看不懂他了,心底的怒火因他的話有所熄滅,環看了一眼出租房,我也就一段時間沒來,被姚天明整成了狗窩似的,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我盯著姚天明的臉,咬著牙問:“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