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到這裡,望了不遠處的君無意一眼,見他也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即然這樣——乾脆讓君將軍去做皇帝!”葉舫庭毫不客氣的嘻嘻笑道:“我看君將軍比楊廣那個臭皇帝好一百倍!”
君無意推著輪椅走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他墨石雙眸,光華清透。
“沒說什麼……”葉舫庭吐了吐舌頭:“我在教君姐姐好好搗藥——你說我們像不像兩隻搗藥的玉兔?”她說著用手把嘴唇擠在一起。
君相約不禁笑了:“小兔子有這麼貪吃的嗎?”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更餓了!”葉舫庭摸著肚子,轉頭看了看洞口。
——原來,是蘇長衫回來了。他抱著一捆柴,像山野樵夫一樣將衣襬打成結,別有一種爽朗明快。
只見他將木柴扔到地上,解開衣襟上的結,坐下來用內力烘著潮溼的木柴,直到上面冒出乾燥的青煙。
“一代高手,用內力來烘木柴是不是太浪費了?”葉舫庭直搖頭。
“把藥草拿過來。”蘇長衫顯然沒有功夫理會她。
葉舫庭將藥罐抱過來,“嚓——”的一聲石頭撞出火花,木柴很快被點燃了。藥罐被架在柴火上。
“蘇同。”君無意溫和的說。
“道謝不必。”蘇長衫頭也不抬的說。
“我只是想提醒你——”君無意微笑:“小心衣服被燒到。”
“哇!——你怎麼弄的!”葉舫庭大叫,用力去踩蘇長衫垂在地上的衣角,直到幾點火星在她的腳下徹底熄滅——蘇長衫的衣襟下襬,三個焦焦的小洞赫然睜著大眼。
天黑時分,蘇長衫將最後一付藥敷在君無意的腳腕上,山洞被一陣清淡的藥香瀰漫。
“一會兒我會把你錯開的筋骨接起來,會有一點疼。”蘇長衫平平說,手中的動作很穩定。
“我會叫的。”君無意微笑。
“那簡單,讓舫庭把襪子脫下來。”蘇長衫手中不停。
“幹嘛?關我什麼事?”葉舫庭警惕的瞪著他。
“堵住君無意的嘴。”蘇長衫很認真的說。
葉舫庭瞪大眼,看了看君無意溫和的面孔,又看了看蘇長衫穩定的手,不知為何,原先緊張的心絃突然鬆了下來。只要這兩個人在這裡——哪怕泰山壓頂,巋然不動。他們有這樣的默契和信心。
“相約。”君無意突然握了握君相約微涼的手:“別擔心。”
君相約的眼裡浮出一層淚光,手輕輕顫抖。
蘇長衫手中一動,君無意額上立刻滲出冷汗,誰都能看出這一刻疼痛之極,君無意雋雅的臉上已沒有一絲顏色。
“鄭人之取玉也,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蘇長衫突然說。
“……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君無意一字一字道,冷汗不斷滲出他的額頭,但眼神中竟還有笑意!
“摩而恐之,高而動之,微而證之——”
“……符而應之,擁而塞之。”
……
葉舫庭聽了出來,他們一陳一答,說的是兵法奇書《鬼谷子》。若非蘇長衫想出這個辦法來轉移人的注意力,若非今日被治療的人是君無意,只怕葉舫庭的襪子就難保了。
這幾分鐘簡直比十年還難熬,葉舫庭看見一滴滴血正從君無意緊握至破裂的拳中滲出來,可見疼痛已極。她不禁閉上眼,別過頭去。
好像過了一百年那麼漫長,終於聽到蘇長衫平平的聲音說:“好了,你試一試——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君無意用雙手撐著輪椅,試圖站立起來——
“哐當”一聲,他整個人和輪椅一起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