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酒錢,都算在我的賬上!”
酒肆裡熱火朝天,漢子們痛飲歡笑,酒肆外夜色無邊,兩個女子默默地站在西風裡。
雲錦從小窗裡看見蚩尤興高采烈地大口喝酒,醉醺醺地和一幫酒鬼吆三喝四。燭光照得他滿臉通紅,健康又快樂。
“你看,他很高興。”雲錦喃喃地說。
“雲錦……”魑魅說。
妖精說不下去了,她看著公主扶著牆壁慢慢地跪倒在地,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他不記得我了啊。”雲錦嗚嗚地哭了。
27。春暖花開
下雪了,雪為什麼是紅色的……
“有人麼?有人麼?”我大喊。
但我聽不見人聲。寂靜……寂靜得讓人害怕。只有我自己踩在積雪上簌簌的響聲,引我去往看不清的前方。
我回過頭,背後的道路是鮮紅的。有很多瞪大的眼睛在看我,眼神像懸掛在鐵鉤上的死魚。你們為什麼看我?不是我的錯……
我想逃跑,因為我看見那條鮮紅的道路向我跑來。可是我每跑一步,身後的道路就被雪的紅色掩埋。
雲錦,你回答我好麼?我在這場寂靜的大雪裡呼喚你,你聽見了麼?我要告訴你,我很害怕。
燭火搖動,蚩尤趴小桌上酣睡,周圍一堆爛醉的酒鬼。酒肆外飄起細雪,一切都是寂靜的,屋子裡則是酒鬼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蚩尤忽然睜開眼睛,燭火在他眼裡痙攣般跳了一下。
他看著面前女子一雙明亮又溫和的眼睛,雲錦無聲地笑著,把她的白狐裘披在蚩尤肩上。蚩尤感覺到了溫暖。
“做夢了?”雲錦幫他理理額前散落的頭髮。
蚩尤呆呆地看著她,燭火溫暖的光芒照進雲錦近乎透明的肌膚裡。
“忘記我了麼?我叫雲錦,就是昨天晚上纏著你的那個。我是少昊部的公主,很久以前我們認識的。”雲錦跪坐在一幫橫七豎八的酒鬼中,她的白衣似乎照亮了周圍一片。
“繼續睡吧,”雲錦說,“下雪了,很冷的。天亮了再回家。”
蚩尤趴在桌上看她,很久,他輕聲問:“你……叫雲錦麼?”
雲錦笑著,點點頭。
“我有一間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時候,一起去吧?”魁梧的將軍一手撐著城門,一手則從嘴角摘下烏黑的菸草卷抖了抖,湊近女人的臉兒,眼睛裡透著無比的真誠。
他面前紫裙細腰的女人羞得垂下了頭,卻忍不住偷眼去看那金甲黑袍的男人。天神一樣的威武配合著淡淡的溫柔,這種的人物在繁華的涿鹿城中也是少見的。不,不是少見,是僅有一個,他已經離開涿鹿很多年了,成了涿鹿城女人們中的一個傳說。
“將軍……”女子捻著自己的裙角,聲細如蚊,“是向我求婚麼?”
當她滿臉紅霞地抬起頭來,忽然發現那將軍早已邁著螃蟹一樣的步伐,排開眾人,興沖沖地奔遠處的一個紅色戰袍的年輕將軍去了。
“嘿!少君,一別三年,我終於又見到你了,真是思念!”刑天一把從他人群裡一把抓出不知所措的蚩尤,把他身邊的雲錦擠到了一邊去。
“啊?你……”
“少君,我在北方抗擊蠻人,聽說你慘遭不幸,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立刻逃回來看你。你不會是真的把過去都忘記了吧?看看我這張臉,記得我吧?”刑天晃著蚩尤的肩膀,使勁盯著他。
愣了半晌,蚩尤笑了起來,刑天也咧開嘴大笑,就像當年一樣的開心。
“大叔是誰?怎麼稱呼?”蚩尤不笑了,很嚴肅地看著刑天。
“啊?”刑天像是被一道閃電當頭打暈。他瞪圓了銅鈴一樣的眼睛,噔噔噔連退三步。這個天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