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走?”宋君鴻一愕:“去哪裡?”
“青雲樓!”典蝦仁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前幾天犬子在武學以第二名的成績正式升入上舍,兄弟們一直起鬨要一起出去慶祝下。可這軍營中禁止飲酒,只好等這下差後再出去酒樓,明天就又是休沐日,大家可以放開了喝。”
“呵呵,將門虎子,那真是要應賀下了。”宋君鴻也笑了起來,趕緊抱拳祝賀。
宋代廣應學舍,其中各地的私學不計,光是官學,又分為中央辦的國子監和地方上的州學、縣學。自熙寧朝以來,在王安石的支援背後國子監下又設計了律學、武學等專科學校,這種設定一直沿用至今,成為幫助很多民間子弟學武的官辦學術機構。按國子監的規矩,學生又分為上、中、下三舍,一開始只是入學生,然後升下舍,再升中舍,最後才能升上舍;每一舍的遞升並不是必然的,都需經過嚴格的考核;獲得上舍資格的國子監學生,假如再獲得推薦,就甚至能和參加過科舉計程車人一樣可以出仕任官。
所以朝庭每年都要派專門的官員進國子監負責監督考試,就是為了嚴把人材質量關。
而典蝦仁的兒子,能獲得上舍生資格,說白了,那也就離可以入朝為官的時間不遠了。
“嗨!什麼虎子,我倒有心讓他和子燁你一樣去讀聖賢書,考個正經功名。可惜他就不是那塊料兒!”典蝦仁嘆了一口氣:“光是家中請的西席就換了三、四茬,這個混小子就是不上進。只好把他送給了武學中,好在他倒有點他老爹的歪材,進了武學三年,倒是終於能考出個上舍來了。”說到這裡,他不禁又開始有點喜形與色了。
典蝦仁作為種慎的心腹侍從將官,向來周全穩重,可當他說起兒子來時,卻一會兒擔憂一會兒高興,感情都流露在一張虎臉上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是職下還有點兒事情想要處理下。”宋君鴻想起自己要去贖劍的事兒,有點犯難。
“子燁莫不是要出去會哪家的姑娘?”典蝦仁也聽說了最近老有人來找宋君鴻提親的事,壞笑著問。
“當然不是,只是、只是職下想出去買點東西。”宋君鴻撓撓頭答。英雄賣馬,將領當劍,這都是極為丟臉的事兒,他不敢向典蝦仁及在場的這些軍官們說,否則縱不被人罵死,也會被人笑話死。
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劉嘯催馬走到了宋君鴻的身邊,低聲說道:“子燁啊,典將軍親自邀請的你。如果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今晚還是和大家一起去熱鬧下的好些。”
劉嘯與宋君鴻早在平江府抗金大戰時就認識,還曾到當時菊子娘臨時棲身的民居中一起和宋君鴻及第三營的一些弟兄們過年,所以算是和宋君鴻較親熟一點的老朋友了。宋金之戰後,他以戰功提升致從五品下的遊擊將軍銜,算是終於跨過了從校尉到將軍的這道門檻兒,卻很少在宋君鴻面前端駕子。
可他此時的話裡卻多少透著一點嚴肅,還衝宋君鴻使了個眼色。
宋君鴻立刻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小校尉,典蝦仁這名將軍從軍階上高他五、六級,此時卻親自來邀請他一起參與飲酒,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禮遇,如果不去,怕是會傷了典蝦仁的顏面。
而在捧日軍中,你傷誰的顏面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典蝦仁的,因為他是時刻跟在種慎身邊的人,是親信中的親信!傷了他的顏面,和傷了種慎的沒什麼兩樣。
宋君鴻只好點了點頭,笑道:“既如此,職下便當一定要去討杯水酒喝了。只是請典將軍與諸位大人稍等片刻。”
他著人趕緊把孫狗子叫了過來,附在他耳朵邊上把那天當劍的事和當鋪的地址細說了,然後把當票和銀錢都偷偷的塞進孫狗子的懷裡,叮囑道:“你快幫我幫一趟,省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