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裡的豬頭抖了三抖……
“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呆兩天嗎?”十四阿哥的聲音從上往下落到某個託著豬頭瑟瑟發抖的傢伙身上……
她將盤子移開了些,抬起還沒擦乾淨的黑灰臉:“相信我,我發誓,我想要安分守己一輩子的……”
“你就是這樣安分守己的?”他一挑紙扇,指了指那兩頂慘不忍睹的轎子,證據就在眼前,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
“煙都還沒散呢……”再次控訴她的“安分守己”,十四阿哥展開紙扇欣賞著半空中的嫋嫋黑煙,視線平視著前方,手指在托盤上輕敲了一下,“不過,這個賠罪法子倒是極好,讓太子有話也變得沒話了,還能圖大家一樂,以九哥的性子,只怕早把你踹到柴房去關個個把天了。”不過以她在哪都能惹出點啥事的災星體質,估計一天過後,柴房就不得全屍了。
“說,誰的主意?”他眉頭一挑,話不多,也不少,總是踩得剛剛好。
“……八……八……爺……”他們幾個兄弟非要在她的面前玩心有靈犀的把戲麼?還把她當傳聲筒,極度鄙視……
“我想也是……”他勾唇一笑,視線往下一瞟,“好了,你繼續在這休息吧,等會有得累了。”留下這句話,他提腳跨進了府門……
“唉??”她手裡的豬頭抖得更厲害了,這個剛剛還要她安分守己的阿哥爺剛剛說要誰累來著??
看著他搖著紙扇,悠閒自在地和熟人談笑風生地踱進府邸,她再次鄙視了萬惡的封建社會……
什麼叫朱門酒肉臭,她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呃,不……是深刻體會了……什麼叫路有凍死骨,估計她馬上也快體會到了……
幾乎咬牙切齒地聽著裡面笙歌陣陣,樂曲繚繞,一桌桌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雞鴨魚肉就這麼便宜了這些地主階級,而她只能頂著大豬頭唱著空城計,想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個嬌滴滴的黃花大閨女,在家裡還是屬於掌上明珠的獨生女一等級的,咋這時空一跳,就徹底變成爹爹不痛,姥姥不愛的養豬丫頭了呢?淪喪……太淪喪了……
“四哥,九哥這是搞的什麼陣仗?”一勒馬韁繩,一個翻身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隨手將馬韁繩拋給了迎面來接駕的小廝,不帶掩飾的笑聲從喉頭溢位,“丫頭,惹什麼事了?給十三爺說說?是哪個主子想出來的好法子?竟讓你頂個豬頭在這跪?”
“……”她頂得手麻,腰痠,腿抽筋,低著頭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一陣零下幾度的聲音給截斷了聲音……
“十三弟,我們已經晚到了,進去吧……”沒去管那個乖張的豬頭在他的眼前晃盪,四阿哥胤禛不急不慢地翻身下馬,整理一下身上的朝服和頭上的花翎。
“我們是公務在身,九哥該是不會介意吧?”同是一身朝服,卻多了絲隨性的十三阿哥胤祥聳了聳肩膀……
“……等會罰酒,你幫我頂幾杯……”
“……四哥……該不會,你愣在我那兒磨蹭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目的吧?”
“……有勞賢弟了。”
“四……四哥……唉……你別推我呀……”
她跪在地上打了個冷戰,終於體會到用冰冷的聲音說冷笑話是什麼效果,而未來的雍正皇帝和怡親王爺講的冷笑話,更是讓感覺冷上加冷……好了,他們現在去享受他們的酒肉臭了,而她繼續在地主階級的門口扮演凍死骨……話說回來,她頭上這頭豬還沒被太陽烤熟麼?她餓了……
……
俗話說的好,酒足飯飽思淫慾,飢寒交迫起盜心……
可是用在眼下卻怎麼也不合適,她實在想不透,這幾個皇阿哥,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怎麼就還沒起淫慾,各自作鳥獸散回去抱小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