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值深夜,萬籟俱寂。
二人無聲地埋頭趕路,氣氛一度變得尷尬。
殷銘緊張地扣起了手,試圖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阿曜……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聽到他的問題,靈曜好聽的聲音在身側響起,話裡盡是毫無套路的耿直。
“我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你和豐晏的對話。”
醒來的時候?
靈曜醒來的時候他們不是已經在神棄之地了嗎,那會殷銘還在水裡沉浮呢,哪有那閒工夫跟豐晏聊天啊。
靈曜側頭對上殷銘不解的目光,老老實實和盤托出:
“我在天牢的時候便已經醒了。鎖魂掌只是封住我的神識,讓我失去行動能力,並沒有封閉我的五感。”
!!!聽到這個解釋,殷銘心中頓時冒出了無數感嘆號。
靠!竟然是因為自曝才被發現的嗎!
可惡,是他草率了,沒有防住這貨的隔牆有耳!
只是……為什麼聽到這個答案會有點失落呢。
像是知道殷銘心中所想,靈曜又補充道,“就算你沒有提前承認,我也能認出你。”
“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行為舉止,以及你說話的語調,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啊這,這……怎麼好像被撩了一把。
殷銘的耳根頓時可疑地紅了起來,他強迫自己不往深處想,眉梢微挑道,“意思是說,就像鬼壓床那樣?那確實挺難受。”
靈曜聞言又側頭看了殷銘一眼,“鬼壓床?那是什麼感覺,是指被人壓了一下嗎。”
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地眨了眨,如蝴蝶扇動華美的羽翼,“好像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有這種感覺。”
殷銘對於靈曜的描述,原本滿臉疑惑。
直到想起被那幾名弟子推入神棄之地時,靈曜曾當了他的人肉背墊,這才有些心虛地轉回目光,不敢再與靈曜對視。
“啊哈哈,是吧……”殷銘怎麼可能會承認當時壓在他身上的人是他啊!那得多尷尬!
神域所在的高度不低,殷銘往常都是御空飛行直上,等進入了宗門結界範圍,再降落身形,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弟子院。
今日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御空飛行。
而靈曜則像涅盤之前一樣,安安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側。
殷銘心中驀地就湧起一股歲月靜好的舒適感。
意識到靈曜似乎真的沒有多少變化,殷銘終於敢將內心的疑問說了出來。
“阿曜,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問你呢,你呢?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或者是想對我說的話嗎?”
靈曜此時加快步伐與殷銘並肩而行,殷銘在余光中看到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既然你沒有主動提及,那我也不會追問。”
“只要……”靈曜突然停下身形,定定地看著殷銘。
殷銘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只要殷銘不再躲著我,讓我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就好了。”
被鎖魂掌封住神識的那段時間裡,靈曜雖然不能睜眼,但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一直在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靈曜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殷銘。
而殷銘在以為他沒有知覺的情況下,仍舊那麼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由此可見,他並不像他那日說的那些狠話一般,對靈曜的好都是在演戲。
畢竟沒有觀眾,他又演給誰看呢。
靈曜相信,這些都是殷銘發自內心的行徑。
因此,不管殷銘曾經是為了什麼而離開他,靈曜都不在乎了。
只要殷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