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那麼鑽心的痛,如果對方不是予淳,她不可能忍得住!
“韋娘,我不要……好痛的,我不要……”
“夕蓮……”韋娘溫柔的淚水沾在夕蓮臉龐,她是水做的女人,水漾的溫柔,她柔柔撫摸夕蓮的後背,輕輕哼著曲子,很多年前她哄夕蓮睡覺時哼的曲子。
“夕蓮,你要堅強啊……”
大婚(1)
天,空蕩蕩的,連一片雲彩也沒有。夕蓮躺在吊床上,衣裙隨風輕搖慢擺。這個時節萬物開始復甦,卻都還青澀著,春季的風韻尚未長成,她卻早在春日的伊始,就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那一次的蛻變,夕蓮記憶猶新,好像稍稍閉上眼睛,那撕裂的疼痛又湧了上來。她手掌裡的小傷口都結了疤、掉了痂,唇上的觸感卻依然還在,分分毫毫揮之不去。她喜歡和他接吻,卻不喜歡後來做的那些事。
嫁妝堆得像座山,大概是琳琅璀璨,熠熠發光的模樣,可惜她毫無興趣。不管這場婚事多麼風光無限、多麼驚心動魄、多麼榮華富貴,她的心都如死灰般寂冷。
“夕蓮,快起來,太后來了。”韋娘在一旁急急喚道,夕蓮趕緊起身向太后行禮。
太后的眼神很複雜,常人總是看不懂。她只悄聲在夕蓮耳旁說:“夕蓮,千萬別讓皇上碰你。他是個白痴,很好對付。”
夕蓮遲疑點頭,原來太后站在她這邊。對啊,她是予淳的姑姑,當然希望自己為予淳守身如玉。
“等兩年,或許兩年之後,你就可以解脫了。”
太后稍稍安慰了她幾句話,便走了。
夕蓮欣喜若狂,等兩年就可以了?心裡寬慰許多,既然太后說他好對付,那一定沒錯!
“夕蓮!”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怔怔望著他親切無比的面容,淚水漣漣,“予淳,你瘦了……”
他緊緊擁著她,也說了同樣的話:“夕蓮,千萬別讓皇上碰你……”
夕蓮堅定點頭,既然命運讓他們無法逃避,那就一起抗爭吧!
盧予淳忽然鬆開手,匆匆掏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聲音顫抖:“如果他對你不軌,你就拔出匕首,對著自己的咽喉,以死要挾!他是白痴,很好對付的!”
夕蓮懵懂接過匕首,對付他就這麼簡單麼?
“一定不能讓他得到你!不過,千萬別傷著自己!或許,兩年之後,我們有辦法救你!”他又在她額上吻了下,這是夕蓮最流連的親密,“夕蓮,我不能來找你了,但是我會一直想著你,就像我在軍營你在家的時候,不會有差別!”
盧予淳眼中溼潤,流離著十幾年來那些細碎甜蜜的記憶,他等了這麼久,卻等來一場空。夕蓮嗚咽著朝他背影大喊:“我等你!予淳哥哥!兩年後你一定要救我!”
東太后面對昭顏的時候,總是輕蔑高傲的,他習慣了。
“你最好不要碰她,她並不喜歡你。”
他當然知道,夕蓮喜歡盧予淳。只可惜,他們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了。
昭顏冷冷笑著,在外人看來卻非常傻、傻到無可救藥。
西太后面對昭顏的時候,總是很不耐煩,他也習慣了。
身為皇帝的生母,她說的話一直不動聽,不過這回卻惹怒了昭顏,她說:“你最好不要碰她,那個小狐狸精,若是讓她生下繼承大統的子嗣,權相的勢力對我們的威脅就更大了!”
司馬昭顏抓起案上的硯臺朝她扔去,他恨她,為何他們在父皇駕崩的時候激化的矛盾,在他大婚的時候還要演練一次?!他的婚事,是天底下最神聖的事情!
西太后氣得鼻孔冒煙,罵了句“白痴!”。
昭顏一笑了之,不然還能怎樣?
皇宮裡點亮萬盞燭火,金陵城燃放一個時辰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