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等著,自己則一直在慕家大門前逗留到十二點才若有所失地重新坐回計程車裡。直到離開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再次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了,手機的螢幕上顯示又多了十二通未接來電。
沒有之前的爭鬥,這次阿姨和江叔叔都沉默地坐在客廳兩端,相對無言地對峙著。直到我的出現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局面。
自從搬進來的第一天開始,阿姨和江叔叔之間的氣氛便一天天地變得緊張起來。雖然他們誰都沒說,但我能感覺到。
如果說現在我有對阿姨有什麼最大的願望的話,那就是希望她和江叔叔在經歷這麼多磨難之後,最終能走到一起。但是看著現在客廳裡的情景,此時此刻,將他們維繫在這同一片空間裡的唯一感情牽絆大概就是我的安全了。
看著這樣的場面,我的心頓時沉重了好幾百倍。
阿姨以與此刻她憔悴的面容以及疲憊的身體不符的迅疾速度來到出現在客廳門口的我面前,客廳另一頭的江叔叔也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遠遠地望著我。兩人眼裡都是心力交瘁的神色。
“啪”,在一聲迅雷不及掩耳的耳光聲中,江叔叔眼裡的疲憊被驚訝和心疼所替代。阿姨眼角有一滴淚終於顫顫楞楞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你明天就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
阿姨的厲聲呵斥在客廳上方的別墅穹頂上回蕩。左臉灼燒滾燙的感覺衝擊著大腦皮層的每一條神經,我低著頭默不作聲,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阿姨轉身上樓。
江叔叔提著早就準備在身邊的行李來到我面前,躊躇著用空著的那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說,“早點休息吧。”然後,朝面前那扇偌大的門走去。
回到房間後我徑直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這個學期結束以後你就去英國吧。”中午阿姨吩咐人將午餐送上來,並將一堆證件扔到坐在床上的我身邊,語氣淡漠地說。
“真的嗎?!”我苦笑了一聲,拿起最上面的那本護照看著阿姨難以置信地問。
“只要分開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阿姨不動聲色地說,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似的。
“真的只要分開了就沒有感覺了嗎?”我反問道。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阿姨沒有回答我,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眼睛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答案。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點也沒錯。不用太多回應,阿姨眼神裡那一絲的閃躲以足以出賣她的一切。
如果你想了解一個人,但看不見他的內心,那麼,就看他的眼睛。
“吃飯吧,要涼了。”阿姨說完轉身離開。
“那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怎麼辦,就這樣一直把我關著嗎?”壓抑著心中的憤慨,阿姨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
“如果有必要的話。”阿姨不冷不熱地回答道。頭也不回地拉開門,出去了。
阿姨走後,我緊攥的右手也越握越緊,終於在越來越深的沉寂中抓起和午餐一起送來的玻璃水杯,重重地朝對面的牆上扔去。
在一道騰空的水柱未落地之前,伴隨著一道清脆聲,午後陽光中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像一顆破碎的水晶,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濺落在地毯上。
我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在深沉的呼吸聲中,左手裡的護照也無力地掉落在地上,掙扎著彈了一下,像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
“我們今天的專題依然是暢遊港澳臺啦,上期已經介紹完有購物天堂、百萬夜景之稱的香港了,這期我們就來說說號稱東方Vegas的世界四大賭城之一,澳門好啦……”
耳機裡流洩出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