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部分 (第2/5頁)

這偏院與建康公主府的沐雪園是相似的格局,同樣是入眼竹林,白衣少年獨坐幽篁,青石臺上,他笑意如水,眼光深不可測,只是物雖相似,人卻非昨。

見到楚玉,容止並未詢問別後之事,更沒有解釋自己的行為,只灑灑落落地微微笑著,好像面對著尋常人,說一件尋常的事:“我有一筆交易,想要與你做,不知你是否願意?”

楚玉有些譏諷地笑了笑:“難道我可以拒絕麼?”口氣中除了嘲弄,還帶著微微的倦意。

他總是在無聲無息間佈下巨大的羅網,等著她毫無知覺地走入網中,洛陽時是這樣,來到平城也是這樣。

她的居所只怕早在他掌握之中,而那些細心周到的侍從僕人,也約莫是他的耳目心腹,她現在居住的宅院裡,除了從洛陽帶來的原班人馬外,就連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蚊子,只怕都是姓容的。

很好,他全盤掌握,她不能,他位高權重,她沒有,在這樣不對等的條件下,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孫悟空無論如何都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她從南到北都不曾徹底擺脫他的影子。

嘿,很了不起麼?

方才見到容止的剎那,楚玉便做好了妥協地打算,面對這麼一個人。跑又跑不掉,鬥也鬥不過,偏偏對方還好聲好氣地笑面以待。弄得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楚玉也想開了,擺脫不掉就不要擺脫吧。她認輸,她服氣,等她身上的利用價值消失,想必容止不會多看她一眼。

從過去一年地情形看,容止似乎並不想要對她造成傷害。甚至還加以保護,這也是她如今全無畏懼的原因。

說話間,楚玉注意到了一件事。

從建康到洛陽,再從洛陽到平城,周折輾轉幾千裡,對於容止,她地神經已經鍛鍊得比較強悍,現在就算容止忽然變身賽亞人,她恐怕也不會吃驚。

可是這件事還是讓楚玉稍稍吃了一驚。因為她如今才發現,容止並不是一個人在竹林中,他身旁還有一人。只是那人個頭太小,兼之方才她的心思都放在容止身上。一時間沒瞧見。

那是一個被華麗錦緞絲帛包著得圓滾滾的嬰孩。用好幾層錦被墊著,就躺在容止身旁。嬰兒面板細白嬌嫩,圓圓小臉上五官精緻,尤其是那雙小嘴柔嫩水亮,兩隻胖乎乎的小手還抱著容止的手掌,容止還時不時地伸指逗弄那嬰孩。

與容止幽深不可度測地眼眸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嬰兒不染塵垢的雙目,雖然是同樣的漆黑如墨,但前者幽深得彷彿能吞噬時間宛如,後者卻清澈澄然地,完完全全倒映出竹林的青碧疏影。

楚玉仔細地打量那孩子,試圖從小孩子漂亮的眉目中找出屬於容止的痕跡,但那孩子漂亮歸漂亮,卻並不怎麼像容止,找了一會兒,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問道:“你的私生子?”

容止神秘地笑了笑:“我的侄孫。”

他一說關係,楚玉當即明白了那嬰孩地身份:太后馮亭是北魏皇帝拓拔弘名義上的母親,換而言之,容止是拓拔弘名義上的舅舅,再換而言之,拓拔弘早熟早婚早育生下來地兒子便是容止的侄孫。

這個嬰兒,那麼幼小那麼柔弱,很有可能是北魏未來地繼承人,現在卻在容止手中。

楚玉忍住多看那嬰兒地衝動,收回視線轉到方才的話題:“言歸正傳,什麼交易?”她彷彿隱約能窺見容止野心地一角,縱然身為太后的兄弟,但是容止似乎並不會滿足於此,他也許會繼續攫取,江山如畫是他萬里棋局,這嬰兒或者便是他的棋子……但是,這些都與她沒有關係。

楚玉平靜地想。

他為王也好,為寇也好,這都與她無關,她不介意暫時做他的棋子,等事情一了便離開此地,也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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