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又沒說會出手,等我把青玉觚交給南河,打死不承認和你有什麼協議,你能怎麼著?告我去?
老蠻走時留下幾百塊,把一個孩子交給另一個孩子照顧,樂正七餓死鬼投胎似的,小蠻不僅要付他的“住院”費,每天還要賠劉大夫一隻雞。可憐的小道士一心指望柏為嶼能帶點錢來救命,不想柏為嶼出門匆忙,一路上的機票和車票花費下來,找到樂正七時身上只有現金十塊五毛錢,別說沒帶銀行卡來,就是有卡也不頂事——村裡沒銀行也沒提款機,幾公里外的鄉鎮上也沒有,倒是有農村信用社。
得,又來一隻白吃不付錢的主,三人花光最後一毛錢,被劉大夫趕了出來。小道士從來沒有這麼傷腦筋過,N+1通電話都找不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蠻,這下只能當乞丐了,先找個廢棄的舊祠堂混一天是一天。
於是,村子裡的人看到那年輕英俊的小道士,不倫不類地揹著個耐克雙肩包,腰間別一把浮塵,手裡拿塊手錶,走街串巷的搞推銷:“我用手錶和你換二十塊,十五塊?十塊?不然,和你換三個饅頭?”
小蠻把樂正七和柏為嶼身上能換的東西都扒下來去換食物,不出幾天就又一窮二白了。樂正七接連幾天餓一頓飽一頓,他餓得兩眼昏花,可憐巴巴的縮在破祠堂的供臺之下,看得小蠻和柏為嶼心酸得不行。柏為嶼只好下地偷挖些紅薯,小蠻則端著那個從墓裡挖出來的陶碗,敲開村民家的房門:“貧道是來化緣的……”
天氣逐漸轉冷,衣服帶得不夠,三個人中屬樂正七最小,也最瘦弱,多餘的衣服都穿在他身上,足有八、九件之多,是些T恤或毛線衫,一點也不保溫,小P孩的感冒一直沒好全,成日掛著鼻涕蹲在破祠堂門口,等兩個大哥哥弄食物回來吃。
三人活的越發像乞丐了。懷裡揣著價值上百萬的青玉觚,不能吃不能喝,樂正七連看到老鼠都會嚷嚷:“肉——別讓它跑了……”
柏為嶼說的一點都沒錯,再沒有肉吃,樂正七就會下墓去吃屍體了。
此時樂正七嚼著半熟不熟的鴿子肉,忽然冒出一句話:“祠堂裡太冷了,我們不能再呆了。”
柏為嶼啃著小不伶仃的鴿子爪,“我們一毛錢都沒有,連這個村子都出不去。”
“別看我,”小蠻翻動架子上剩下的半隻鴿子,“我大伯從不接觸高科技產品,手裡就一小靈通,那玩意兒壞了全世界沒人找得到他,除非他來找我。我說,魏教授總不至於不理你們,掛個電話叫他來接你們或者寄錢。”
樂正七沉默著抹一把鼻涕,許久,斬釘截鐵的道:“不行!”
小蠻怪笑一聲,不說話了。
樂正七吃了半隻鴿子後,將手伸向火堆上的另外半隻,伸了一半,臉一紅,縮回手來,“你們怎麼不吃?”
小蠻手裡拿著鴿子頭,柏為嶼手裡拿著鴿子爪,同時抬抬手:“正在吃。”
樂正七眼圈兒有點熱,抽抽鼻子,“我吃飽了。”
“吃飽了?”小蠻問。
“飽了。”
“真的吃飽了?”柏為嶼再次問。
“真的。”
“再吃點?”小蠻眨巴眼睛。
“不了。”樂正七難得懂事的擺擺手。
“一點都不想再吃了?”柏為嶼再次確定。
樂正七用力點頭,“真的很飽了,這隻鴿子很肥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你們吃吧,外頭風大,我進去躲著。”
一瘸一拐的剛進祠堂裡,就聽到火堆那傳來打鬥的聲音,柏為嶼:“給我給我,我操你,你個死道士吃什麼葷啊?”
小蠻:“幹你鳥事?媽的,把那隻腿給我!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
柏為嶼:“來啊來啊,有本事這裡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