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了,你還叫他小孩。”白左寒專注地在辣子雞丁裡翻找雞丁,漫不經心道:“你剛把他撿回來時他確實是什麼都不懂,出門就會被人給拐跑,可現在他都成年啦!魏教授,你這是自欺欺人,你家孩子不需要你老母雞護崽似的包在翅膀下了,你保護人也得講究一個度……”
魏南河說不過他,氣急敗壞地摔了手機,拿上車鑰匙打算出門去找樂正七。這才剛跨下工瓷坊臺階,迎面開來一輛切諾基,忽悠悠在三菱吉普旁停下來,車上下來一個人,咋咋呼呼地笑道:“南河哈哈哈好久不見,怎麼,你要出門?”
魏南河停住腳步,一笑,“是打算出門,你要過來怎麼不打電話約個時間?”
來人是魏南河大學校友,名字叫麥濤,貨真價實的一號大人物,隔八千米就能感應到這人渾身強大凶悍的氣場。兩個人是老朋友了,麥濤拎出兩個錦盒,風風火火地扯上魏南河,“你有什麼事先緩緩,我剛搞到一件東西,你給我看看。”
魏南河無奈:“你都來了,我還能趕你走嗎?”
麥濤的主業是開酒吧,他的酒吧遍佈全市高等消費場所,以價格昂貴而聞名,其實這人有個微妙的身份,是黑道九幫十六會的大佬,近些年隨形勢變化一步步隱退了,只掛個虛名。除了開酒吧,麥濤的洗錢方法可謂是五花八門,相對來說,魏南河給他提供的古玩收藏投資保險一些,古玩的價格趨勢只漲不跌,況且說出來也相當高尚,最適合粗人附庸風雅,錢多人傻就是指這一類人了。麥濤比較喜歡青銅武器,偶爾買些瓷器或雜件,他總有古怪的渠道能購買到國寶級文物,偶爾有假,不過東西是真的還是仿,他倒不是十分在意,只要中意那件東西便砸票子,但不願當冤大頭。他平時不怎麼找魏南河,只有買回些什麼玩意兒才會親自上門請魏南河掌眼,畢竟用大把鈔票換回來的東西是個什麼貨色,自己得心裡有數。
這個大大咧咧的黑道大佬平時還算低調,一不住豪宅二不亂換情人,既不開名車也沒有一堆私生子,儼然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樣,沒有地方擺放他那些帶著土渣銅鏽的玩意兒,便寄存在魏南河的地下室,幾年下來足有一大批件青銅器,其中一小部分是新仿品,其餘都是實打實的出土文物。仿品一般是麥濤早些年入手的,東西做得以假亂真,魏南河認為這樣的東西不算古玩也算藝術品,頗具收藏價值,於是如實告訴麥濤。麥濤做了然狀,後來買入的東西仿品越來越少,這兩、三年更是杜絕了,這是一個很奇妙的現象,就魏南河所知,麥濤的眼力是十年如一日的低劣,對古玩的瞭解永遠處於小學生水平,完全看不出真假,不知道他使的是什麼手段每每必撿大漏買到珍品。
魏南河往裡走上幾步臺階,問:“有大半年沒見你敗錢了,最近又搞到什麼玩意兒?”
“我爸前一段時間過壽,有人送他一套茶具相當漂亮,我瞧著挺喜歡就順手牽羊拿回來了,”麥濤遞給魏南河一個錦盒,“據說是名家做的,你給我看看值不值錢。”
魏南河開啟盒蓋,裡面擺放的赫然是他做給杜佑山送人的那套古彩茶具。
麥濤見魏南河一臉哭笑不得,疑道:“很值錢嗎?操,我兒子皮得要死,我剛拿回家就被他摔碎一個杯子。這個驢日的敗家子!”
魏南河擺擺手,“一般一般,也不會很值錢,普通工藝品吧。你要給我看的就是這個?”
“哪能啊,”麥濤從另一個錦盒裡抽出一把青銅短劍,將錦盒丟給魏南河,呼呼揮舞短劍,興致高昂:“你看看。”
“喂,我說,你揮什麼揮啊?”魏南河步入小廳裡,把茶具隨意擺在桌面上,朝他招手,“你倒是給不給我看?”
麥濤樂呵呵地遞上青銅劍,“便宜得很,我才花了三十幾萬。”
魏南河掃了眼,訝道:“三十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