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寒賠笑:“我的車怎麼辦?”
“過了十點學生街就不擠了。”楊小空拉著白左寒的手,微笑:“我們逛逛。”
“十點?妳怎麼回去?”
“去村裡的末班車六點,”楊小空看了下時間,“現在也沒車了,反正我得打車。”
“妳有錢嗎?”
“沒有。”楊小空對答如流。
“給妳點錢,妳打車吧。”白左寒隱約覺出點什麼,“要不,我送妳回去?”
“妳別急著趕我回去,”楊小空眼巴巴地看著他,“我們再呆一會兒。”
“那……妳別牽我的手。”
楊小空把手收回來,笑容淺了。
死一般的沉默。
完蛋,純真無邪的咩咩有一顆脆弱的玻璃心,我再不小心說話,他會形成巨大的心理陰影,對以後的人生觀愛情觀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白教授侷促不安地觀察自己學生的臉色,小心解釋道:“小空,不是妳想的那樣……”
楊小空反問:“妳知道我想什麼了?”
白左寒乾笑:“妳想什麼?”
“我想親妳。”楊小空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別提多認真了。
我的神啊!白左寒抽抽嘴角,耐心說:“這更不行了,人這麼多,被看到像什麼話?”
楊小空露出很受傷的表情。
白左寒忙安慰:“小空,換個事老師就答應妳。”
“今晚住妳家。”楊小空想都不想。
“……”白左寒發覺自己被套了,他看到綿羊腦門上隱現一個“王”字。
楊小空無辜地看著他:“妳都答應了。”
“這個……”白左寒很為難。
白左寒家是個神秘之處,沒人去過,因為白左寒不樂意帶人回家做客——無論是朋友還是同事。
楊小空偏偏頭,加重了語氣:“白教授,是妳先答應的!”
白左寒硬著頭皮答應了:“也行……”然後扭過頭避開楊小空的視線,無聲地動動嘴唇:這個東西帶回家不能吃的,不能吃的不能吃的……
那是一個軍區大院,大門外有警衛站崗,一進門就是寬大的馬路,路兩邊立滿蒼天大樹,楊小空將腦袋探出車窗往上張望一眼——天空被高大茂密的樹枝擋住了,月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空氣中有一股靜謐清甜的氣味,楊小空用力嗅了嗅,問:“白教授,那是什麼花?”
“槐花。”
“哪一棵是槐樹?”
“在深處,妳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在哪,”白左寒壓低聲音說:“我從來不去找它,聽說槐樹容易鬧鬼……”
楊小空冷眼:“白教授,妳膽子很小。”
白左寒悻悻地哼了聲,開啟車大燈往前開。
馬路直通前方一片宏偉的老式建築群,大概是軍部,陰森森地坐落在一整片的樹林中,隱約露出幾束燈光,看過去讓人瘮得慌,白天或許還挺氣派的。
這個大院大得不可思議,像個森林公園,拐過老式建築群,又開出十多分鐘,路面越來越窄,樹叢則越發密集,偶爾會有幾片屋頂從樹頂處顯露出來。白左寒介紹說:“喏,那棟是食堂,我從小吃到大,我媽年輕時是個文藝兵,唱歌跳舞樣樣都行,可做飯難吃到極點。”
“妳和爸媽一起住?”楊小空有些怯場。
白左寒聳聳肩,“沒,我姐姐姐夫住市區,他們挺忙的,我爸媽就搬過去幫忙帶孩子,現在我外甥女都上小學了。”
楊小空說:“我媽說外甥女像舅舅,侄子像姑姑。”
白左寒啐道:“呸,怎麼可能像我?她一副白雪公主的高傲德行,以後有機會讓妳見見那小丫頭,我哪有她那麼裝腔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