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斜簷下,手執一支紅筆,翻閱著柏為嶼剛列印出來的論文一稿,“螺鈿裝飾更顯得神采區區……神采區區是什麼?”
柏為嶼解釋:“神采奕奕,錯字,錯字。”
曹老扶扶老花鏡:“各種材料應用在異性|器官上……呃?呃?”
柏為嶼流著冷汗:“異型器皿,嘿嘿……”
“……如何產生出別樣的視覺效果了捏?”曹老頓了頓:“了捏是什麼?”
“咳……沒意義的,劃掉吧。”
“在倭人的漆藝表達中……”曹老抖著那一疊可憐的A4紙:“什麼倭人?這種字眼不要給我出現在論文裡!”
“是是是……”
“關於審美的角度因人而異,我媽媽曾經說過……”曹老深呼吸一口氣,吼道:“某某某說,這種話只能選自名人名言!馬克思說!毛主席說!妳媽媽說?妳寫童話啊妳?”
柏為嶼耷拉著頭:“知道了……”
“倭人重視漆藝的傳播和發揚,融合其民族特色,棒子則幾乎採用吸星大法……”曹老忍無可忍,握緊那疊紙往柏為嶼腦袋上抽去,“妳哪一句話給我正經了?重寫!重寫!重寫!重寫!”
柏為嶼抱頭躲避,乘機奪回自己的論文,嘟囔道:“說一遍我聽的到,做咩說這麼多遍嘛?”
“妳還有臉說!”曹老往柏為嶼腦袋瓜子上連蓋幾巴掌:“十八號就要答辯了!妳知不知道?”
柏為嶼大驚:“什麼?十八號?不是十九號嗎?”
曹老補上幾巴掌:“十八十九有什麼區別?妳就要大便拉在褲子上才去找茅房嗎?”
樂正七坐在木樓門口的搖椅裡背地理,聽到曹老罵柏為嶼的話,嘿嘿直樂。
魏南河掐掐他的臉,“背妳的書!笑別人?妳和他一樣。”
樂正七沒精打采地抱著黑貓,兩根手指拈著書,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念進去沒有。
魏南河照常給他爸剝花生,老人家每天吃一把紅皮花生有益健康,樂正七裝的很懂事:“南河,妳去忙,我來剝吧。”
魏南河揮揮手,“背妳的書,湊什麼熱鬧妳!”
樂正七悻悻地縮回搖椅裡,一撇嘴:“背背背,背妳的大頭鬼!”
魏老有一搭沒一搭地囉嗦不休,魏南河撿能聽懂的話應他,正不著邊際地談著,白左寒來了,洗得錚亮的咪咪虎一駕到,顛兒顛兒停在魏南河那輛老舊的三菱吉普旁邊。
楊小空下車,回到妝碧堂向曹老打聲招呼,沒有多說話埋頭幹活。
曹老還沒說什麼,柏為嶼便狗腿狀揹著手在師弟身邊繞圈:“回來啦?”
“嗯。”楊小空戴上塑膠手套開始磨漆。
柏為嶼勾住他的脖子,壓低聲音問:“剛渡蜜月回來,怎麼不是很高興?”
楊小空笑一下,“沒。”
“這麼說很高興咯?”柏為嶼淫|笑。
“也沒。”
柏為嶼色情兮兮地捏捏楊小空的肩,咪啾拋個飛吻:“和師兄彙報彙報麼!”
曹老重重咳一聲:“兔崽子,寫妳的論文去!”
“哦隆冬隆冬隆~~”柏為嶼拈張紙巾一甩,學滿清女子請了個萬福,怪聲怪調的應聲:“喳裡個喳,喳裡個喳!”
曹老一記柳棍甩在他的屁股上:“妳就給我正正經經說一句‘是’會死嗎?”
“啊痛……是是是!”柏為嶼夾著尾巴,痛得一跳一跳地溜回房裡去敲論文。
白左寒隔著長石臺階與魏南河寒暄幾句,魏南河不耐煩地揮揮手打發他走:“樂正七在唸書,別吵。”
白左寒悻悻然轉身往妝碧堂走,且走且熱情洋溢地打招呼:“曹老呵,您好啊!”
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