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甭做了!”
“我只是遲到十分鐘。”司機不爽地叫道。
“別人開三個月的票,我半個月結一次現金給你們,光憑這點,我想你們老闆就該賣我的帳了……”
許恩恩聽著費傑風雷火炮一樣的教訓聲,她拿起手機撥話給他。
“費大爺,你教訓夠了。快去工作吧,今天不是要試菜嗎?二廚小沙說他十點就要來了呢。”
許恩恩掛上電話,坐回辦公桌前,再次掛上近視一百度的黑框大眼鏡,開始處理辦公桌上那一堆廠商的送貨單和檔案,並在她那本寫滿了紅色、綠色各色繽紛字跡的黑色行事曆裡,再加上更多的記號。
看來今天會是個難過的一天!
今晚的“費城”,因為費傑的歸來而瀰漫著一股隱隱騷動的氣息。
新舊客人都期待著費傑每晚出來巡視用餐的例行舉動,而今天早上的報紙娛樂版關於朱妍和費傑很談得來的新聞,則是加重了這股期待氛圍。
此刻用餐時間,廚房忙到最高峰。
費傑站在他的六爐嘴爐灶前,一邊盯著旁邊的兩鍋高湯和牛肝醬汁,一邊聽著跑堂大聲地報菜名,同時在下個十秒備好所有材料,再和他的燒烤主廚,同時把比目魚送進烤箱、把丁骨牛排扔進炸鍋,起鍋煮龍蝦腸佐魚湯……
為了讓每一桌點的不同主菜都能同時上桌,廚房就像戰場。
而這間經過設計的廚房雖然空間廣大、通風良好,但三十桌的訂單,還是讓廚房裡每個人都神經緊繃得像站在戰爭前線。
除了費傑之外。
第2章(2)
費傑走在乾淨的廚房裡,享受著這樣緊張的氣氛。
他回頭看著他的副主廚小沙依照標準程式調出醬汁的味道、看著工作夥伴們隨時手拿乾淨抹布保持餐櫃潔淨,心情不禁大好了起來。
這是他的王國,所有人通通該照他的規矩來。
費傑知道他已經不需要親自下廚,但他和許多隻設計選單,然後只要負責訓練副主廚如實地做出一模一樣味道的主廚不同。他喜歡親手做料理,更喜歡和恩恩擠在辦公室的監視器裡,一起看客人吃得心滿意足的表情。
最後,當那份配料多到像天上星星的陶鍋燉百蔬主餐終於出爐時,費傑大喊一聲——
“出餐!”
費傑摘下廚師帽,從廚房的另一個出口溜到許恩恩的辦公室。
二十歲那年,要不是恩恩的爸爸收留了他,將他栽培成廚師,他現在可能還在外面打混,或者是早已命喪街頭了。
這些年來,雖然許伯伯經常留守大陸紡織工廠,每年最多隻有三個月待在臺灣,但是許伯伯對他恩重如山,他沒有一天忘懷過。而許恩恩則是陪伴他最久的天使,她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十歲便喪母的她,卻比所有他認識的女性還擁有母性特質。
雖然這些肉麻話,就算有人拿刀抵著他脖子,他也說不出口。但他知道即便拚了他的命,他也不會讓人傷害許恩恩。
“八成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會對她的追求者老是覺得不爽。”吾家有女初長成,而且都長到二十八歲了。
總之,恩恩是他的家人,如果有男人膽敢讓她傷心,他會用他的鋼刀把對方大卸八塊。
費傑黑鑽眼裡閃過一抹讓人膽寒的戾氣,可當他的手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時,他說話口氣卻是公事公辦的命令式語氣。
“許恩恩,你去找那個——”點菜員小燕談談。
費傑瞪著那個今晚在外場一副垂頭喪氣的小燕,此時正坐在許恩恩對面,旁邊已經有了幾團顯然是哭過的衛生紙。
費傑一語不發地經過小燕身後,朝許恩恩豎起大拇指。
許恩恩推了下鼻樑上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