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跳下馬背,領著裴旻繞過路障,跟在那人身後走入坳口。這坳中和外面大不相同,又是一番景象,樓臺遍地,人流如織,宛如一座小鎮一般。三人行了片刻,來至一座大廳前,湯予就看一塊匾額掛在頭頂。匾額上寫著“義全堂”三個金色的大字。
那人停下腳步,朝裡面一指,示意湯予進去。湯予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邁入廳內。雖是白天,義全堂裡仍點著十數根火把,兩排交椅上坐著二三十名大漢。這些人雖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卻個個面目猙獰,神態恐怖,好似凶神惡煞一般。交椅的盡頭是一把寬大的橫椅,橫椅鋪著一張虎皮,一人半仰半靠坐在上面。此人五十歲上下,身材高大,臉孔稜角分明,濃密的眉毛叛逆的向上揚起,頭髮和鬍鬚連成一片,尤其兩支眼睛,簡直像野獸一樣,瞧上一眼便讓人不寒而慄。看他的架勢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馬賊的首領平陽穀無疑。
平陽穀斜著腦袋看著湯予許久,然後衝旁邊坐著的一人說道:“老二,傷你的人是他嗎?”
那人正是紅頭巾。紅頭巾恨聲說道:“不錯,是他!”紅頭巾說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斷臂指著湯予罵道:“直娘賊,你膽子不小,還真敢前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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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穀朝紅頭巾擺了擺手,接著又上下打量湯予一番,說道:“聽我師弟講,你只出了兩劍便砍下他的一條手臂?”
湯予似笑非笑,沒有答話。平陽穀坐直了身子,說道:“我師弟刀法算不上高,卻也湊合。你勝他不費吹灰之力,想來必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你究竟是什麼人?”
湯予平靜的說道:“我只是毗沙都護府的一名流軍。”
“流軍?”平陽穀說道:“流軍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湯予說道:“毗沙都護府中能人異士無數,我算得了什麼。”湯予說完跨前兩步,又大聲說道:“平陽穀,你身為馬賊,燒殺搶掠,為禍一方。打架劫舍是你們賴以謀生的營生已就罷了,想不到你居然敢劫掠唐軍的糧草輜重,公然與天朝為敵,簡直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你們的朝廷與我何干?我是吐谷渾人,不歸大唐管轄。”平陽穀不屑的說道:“再說若不搶了你們的糧草,又怎能引你前來。”
湯予剛要開口,他身邊的裴旻忍不住吼道:“平陽穀,你快放了我叔父,不然的話我饒不了你!”
平陽穀瞅了裴旻一眼,說道:“小子,你又是誰?”
湯予把裴旻擋在身後,說道:“他是我的徒兒。平陽穀,被你劫來的裴真將軍現在怎樣?”
平陽穀笑了一聲,說道:“姓裴的和糧草都在我這黃風坳中。公孫予,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眼下你最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平陽穀話音剛落,交椅上坐著的馬賊頭目們立刻抄著傢伙將湯予團團圍住。
湯予毫無懼色,輕蔑的說道:“平陽穀,我既然敢來,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聽東方萬里前輩說,你也算是個英雄。想不到……”
湯予的話尚未講完,平陽穀說道:“你認識東方萬里?”他說罷衝眾人一揮手,那些馬賊不敢違拗,紛紛坐下。
湯予答道:“正是。”
平陽穀自虎皮椅上站起,說道:“你和東方萬里是什麼關係?又是如何認識的?”
湯予想了想,說道:“我和東方前輩雖僅有一面之緣,卻對他的人品武功十分敬服。而且許多年前,我曾殺過一人,那人恰巧是東方前輩的棄徒。東方前輩為了表達感激之意,還特意贈送我一塊金牌……”
平陽穀指著湯予,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湯予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一名流軍。”
平陽穀早對湯予的身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