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人偶師雖然除了,可是紀小瑜和柳申宇也死了,現在怎麼辦?&rdo;蕭月圖望著一地的殘屍,問道,&ldo;要報警嗎?&rdo;
桃桃疲憊地搖搖頭:&ldo;回第六大道,讓王得寶來善後吧。&rdo;
……
南宮塵站在煙囪頂的邊緣處,黑袍在晨風中獵獵飛揚。
富貴站在他肩膀,眯眼感受著溫暖的晨光。
他望著桃桃離去的方向,從衣袍中掏出一張相片。
是那晚在紀小瑜家樓下的垃圾桶裡撿來的。
當初照相時屋子裡的光線總也不好,桃桃被老闆要求著調整了好幾個角度,有些不耐煩了。
可當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她神情卻是懶洋洋的。
傍晚最後的餘暉沿著視窗落在她頸上,為那白皙的膚色鍍上了一層淡黃。
南宮塵喜歡極了她那樣的神情,看似對一切都不在乎,靈魂中卻充滿天真的韌性。
就像那年她慵懶地靠在蠻荒獄的桃樹上,用一根枯萎的桃枝蘸著月光與他對話。
明明自己還是一縷失去了記憶的遊離孤魂,卻故作老成地安慰他:【喂,不會真在哭吧?】
她蹲在他身邊,自言自語:&ldo;是了,沒有耳朵,怎麼能聽見我說話呢?沒有眼睛,應該也看不到我寫字。&rdo;
&ldo;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都受不了嗎?哭鼻子也太丟臉了,不過你臉都沒有,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啊?&rdo;
她試圖撩開他的白袍,手伸到一半被他攥住。
她驚訝,&ldo;你能看到我的動作?怎麼看到的?&rdo;
&ldo;小孩子而已嘛,還沒我胸口高,看看怎麼了?我是鬼又不是人,我不會非禮你的……&rdo;她說著愣住了,低頭望向自己透明的身體,&ldo;不對,我什麼時候變成鬼了?我是誰?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裡?&rdo;
原本身體已經很疼了,在她絮絮叨叨中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躺在地上,費力地伸出手指,蘸著臉上滾燙的血,於半空中緩緩寫下兩個字:【閉嘴。】
少女真的閉嘴了,卻不是因為看到了他寫的字。
她靜了很久,偏著頭說:&ldo;我好像是有名字的……&rdo;
少女垂下眼眸,輕聲呢喃著:&ldo;……我叫,桃桃。&rdo;
……
桃桃。
這個名字曾無數次迴蕩在阿修羅海翻騰的血浪之中。
高塔之上的清冷與阿修羅海的孤寂不相上下。
在那猶如詛咒般漫長的一生之中,能令他記住的人寥寥無幾,可那少女是記憶中永遠不會褪去的一抹色。
如花,如夢,如星月皎潔。
他也曾稽首於天命,只消偶爾於阿修羅海的海面窺見那抹月亮的倒影,足以慰藉千百年的痛苦與寂寥。
但卻有人,將那盞皎月投入了無間的海底。
阿修羅海,苦痛之地,不該是她去的地方。
身受一百零八道天雷擊碎煉獄之門,罪孽滔天。
可就算血海的浪濤真的席捲人世,造成無法挽回的惡果,那又如何?
這世間,總有一個人,是用來九死不悔的。
萬千思緒回籠,南宮塵收回那張相片,將富貴放歸天際。
月蕊雉在清晨的濕潤的空氣裡展動翅膀,逆著朝陽,朝桃桃離開的方向飛去。
早上的休閒館沒什麼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