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
“何鈴……”
方意誠又慌又亂。
這一切，他並不想讓她知道。
他知道，對她的打擊會太大、太大，她肯定承受不了。
“說啊！”何鈴咆哮著怒吼，“告訴我！我要聽實話！看著我，你就那麼厭惡嗎？連碰我，都要用藥才行？”
她以為，他願意碰她，至少就是願意跟她有交流，他們倆的感情也就遲早會升溫。
她抱著這個念頭，一直一直，興奮了好久。
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用了藥才願意碰她。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哪怕是有心跳，都不能要嗎？
呵！
她到底是有多差，竟然要被他這麼嫌棄？
“何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方父趕緊出聲，“意誠他……”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何鈴含淚看著方意誠，“告訴我啊！”
“是。”方意誠輕輕應聲，“每一次碰你，我都事先吃了藥。”
方意誠的話讓何鈴的雙腿一軟，連怎麼站立都不知道了。
她呆呆地看著方意誠，注視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秒鐘都沒有漏掉。
她愛的，是這個男人嗎？
為什麼感覺他越來越陌生，好像，她完全不認識他似的呢？
“對不起。”方意誠誠懇道歉，“何鈴，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只是，答應的事情我就必須要做到，我……”
“因為你不做到，你擔心，你的誓言就會靈驗，莫希月就會出事嗎？”何鈴打斷了方意誠的話，冷冷地笑出聲。
“在我看來，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何鈴吼出聲，“可是，你對莫希月，卻那麼深情，一點兒都不渣呢！”
“對不起……”
“是我瞎了眼。”何鈴哭著搖頭，“我怎麼會眼瞎到這種地步？一個男人碰我都還要用藥，我竟然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你很重要的人！”
“真的很對不起。”方意誠只能繼續道歉，“我知道，為我，你做了很多事情。我對不起你，我會彌補的。我保證，等你身體調養好之後，我們就再要個孩子，我……”
“你硬得起來嗎？”何鈴冷聲反問。
她感覺胸膛裡有一股血液在流淌，血腥味那麼濃郁，讓她覺得整個身子都快要被血液撐爆了。
她付出了那麼多，一直等待，想著或許有一天，自己會得到他全部的愛。
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方意誠看著何鈴，對於她話語中的恨意和唏噓，他只能忍著。
誰叫他確實是傷害了她呢？
而方意誠的沉默卻讓何鈴更受打擊。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他對她都只有抱歉，沒有憐惜嗎？
呵！
她的孩子，死了。
她，也死了！
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做，她只想報復！
狠狠地報復！
心裡的痛讓她渾身一直在顫抖，她好冷，冷得就像是渾身都凍成了一塊冰，連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給掏空了。
此刻的她，只剩下一個冷冰冰的軀殼。
“是我瞎了眼！”她憤恨地吼出聲，“方意誠！我寧願這輩子都沒見過你！我恨你！你欠我一輩子！”
話音落下，何鈴的視線忽然落在書桌上那把裁紙的小刀上，狂奔過去，抓過它，就往自己的眼睛上狠狠地刺進去。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何鈴已經滿臉是血。
她瞎了眼。 她，瞎了眼……